哭得時間久了,自然也就累得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是被外面的雨水聲吵醒的,忘記關窗,雨水都飛了進來。
我起床,下去将窗子關了起來。
我站在窗邊,看着這些大滴大滴的雨水打在玻璃上,然後彙聚成一條條“河流”,在窗戶上傾斜而下,模糊了我的視線。
原本外面還是清晰明了的一切,現在看過去霧蒙蒙的,那麽模糊。
A市好久都沒有下過這麽大的雨了,大概有一個多月了吧,現在卻說下就下這麽大的雨,一場秋雨一場寒,這雨一下,溫度立即就底下來了,我現在房間裏面,也會覺得有些寒冷。
這不,樓下一輛出租車停下,一對戀人從車上下下來,女人的裙子被風吹的飄起,即使上身穿了件薄薄的外套,一下車,卻還是冷的縮了起來,伸不直脖子。
好在男人及時過來将她抱在懷裏,護着她進了樓層。
看着這一幕,我不禁勾起了嘴唇,這樣簡單平凡的幸福,多好啊。
這麽大的雨,不知道他怎麽樣了,他在幹什麽呢?會不會也和我一樣望着這窗外的大雨,隻是比我更加郁悶惆怅呢?
再想這麽多也沒用了。
我走去客廳裏面,伸手關窗的時候卻看見了樓下,他的車子,第一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輛賓利車,我仔細看去,那明顯就是他的車牌号。
我快速的關好窗戶,然後躲在窗簾後面,探出腦袋看着那輛車子。
沒有想到,他真的找過來了,我住的樓層不高,在這裏看下去,雖然車子裏面光線暗淡了一點,可我依然能看清他臉上的失落卻又還在期待着什麽神情。
每有一個身影出現,他都會仔細的看一眼,更會時不時的看一眼手機,然後撥了電話放在耳邊,目光看着前面,不說話一句話,片刻之後又将電話放下。
他就一直将車子停在這裏,不停的重複這一切,臉上又恢複了從前的冷漠,冷若冰霜,讓人以爲,他天生就沒有血液流通,天生就沒有溫度。
他的車子打開了雨刷,好不容易他的臉變得清晰了,不一會兒又變得模糊,是我出現幻覺了嗎,明明他是冷漠臉,可每當他的臉模糊下來的時候,我都能在他的臉上看見這樣透徹的難過呢?
他一個人,龐卸賈也不在,傻傻的坐在車裏面那麽久,看起來是那麽的孤單。
我深吸一口氣,将窗簾拉上,我不能再面這樣他,隻有不看,我才能繼續狠心下去。
還不快站住,讓爲夫給你好好的上一課!
除了你,我誰都不追!
明後兩天,我想帶你去這邊,帶你把裏面所有的一切都看一遍……
我靠在牆上,腦海裏依然不停浮現他對我溫情脈脈的臉,他對我說過的情話忘也忘不掉。心口一遍一遍的抽痛着。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那麽狠心那麽冷漠的人,我不過是他衆多女人中的一個,走了就走了,爲什麽還要那麽大老遠的追過來,爲什麽還要傻傻的在樓下等着不肯離開?
他那麽高傲的人,怎麽可以爲了一個錯誤的女人這麽低姿态呢?
不可以,他不可以這樣。
我哽咽着,順着牆面蹲下來坐在了地上,手錘了捶地闆,“你走,你走啊!”
是我錯了,從我一開始選擇接近他來調查線索的時候,就錯的徹底。
我怎麽可以自作聰明的以爲自己對他隻剩憎恨,我怎麽可以自信到以爲自己再也不會對他動心了呢?
導緻現在彼此都那麽痛苦。
我憋着嗓子痛哭,雙手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腦袋,是我沒用,我怎麽可以這麽沒用呢?
又過了很久,我撩起窗簾,他竟然還在這裏,他到底想要等到什麽時候去?
我起身去卧室,拿了手機,開機。
突然就彈了好多短信過來,二十幾條來電提醒,還有他發來的好幾條短信。
我在你家樓下,等你下來見我。
就算是分手,是不是也應該認認真真的說一聲?留一張看不懂内容紙條給我算什麽?
你不出來見我,我就一直在這裏等下去。
真的隻是玩玩而已?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下去,陪你消磨時光,再花點時間等你又算什麽呢?
我愛過一個人,一個我認爲值得我等她,哪怕等她等到白發蒼蒼,等到生命的盡頭也不能再和她說一句話的人。
我不敢再看下去,趕緊退出了短信,翻出了龐卸賈的電話跟他打了過去。
“沐荿,你在哪兒?在家嗎?”他接起電話迫不及待的說了這句話。
“你在哪兒?趕緊把把傅祎寒帶走。”我收起哭腔,變成冷漠的聲音。
“我帶不走,現在的傅總固執到誰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定,隻有你!”他堅定的回答。
“我讓你過來把他帶走,你的傅總像個瘋子一樣,放低姿态傻乎乎的等着一個等不到的女人,你不會心疼嗎?”我生氣的吼了出來。
“是你心疼了吧?”龐卸賈冷靜的說道,“沐荿你到底怎麽了?如果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有難言之隐,你說出來,沒有傅總解決不了的事情?别說他不相信你是玩玩而已,我都不相信。”
“天快黑了,馬上卞芯娜的生日宴就要開始了,你确定不帶他走?”
“我把他帶不走,如果他的等待真的不會有結果,那就讓他一直雨裏等着吧,不用管他。”龐卸賈說的輕描淡寫。
我冷笑一聲,“是啊,那就讓他等着吧。”
說完我挂了電話,按了關機。
我努力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去廚房倒了杯熱茶,回到卧室,打開了電視,從抽屜裏面拿了一顆緊急避孕藥,吃了下去。
我看了牆上的時鍾,馬上六點了,難道他真的要固執的在這裏等着,而不顧外界随時會傳出的流言蜚語,不去參加卞芯娜的生日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