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爲什麽要說今天是我的生日呢?我記得我的下一次生日應該是在明年的三月份。
我傻傻愣在原地,雖然已經情不自禁相信傅祎寒的爲人了,可這個時候,我還是擔心這會是個套路,我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他期盼的眼神。
他走到講台上面來,牽起我的手,對我寵溺的微笑,“沐沐,生日快樂!”
我看着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假的啊。
我緊張的笑笑,再不清楚情況的情況下,還是不說話的好,讓傅祎寒說,他說的話越多,我才越容易找到線索。
“上午的時候,你不是一直問我,爲什麽我和龐卸賈今天總是那麽多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之類的話嗎?你不是奇怪我今天爲什麽不去上班嗎?”他看着我的眼睛,認真的說道,“現在知道了嗎?”
我看着台下的一切,緊張卻又有些期待,“就是爲了這些?”
如果真的是我的生日,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會爲我做些什麽?
他點點頭,拉着我站到蛋糕旁邊,他爲我點燃蠟燭,“許願!”
我閉上雙眼,雙手握在一起,他卻連忙叮囑,“至少有一個願望是爲了我的。”
我噗嗤笑了一聲,用胳膊肘推了推他,“你想得美!沒你事兒。”
我閉上眼,想要許願,卻發現我不知道自己該許什麽願呢?我一個人,了無牽挂,也無什麽追求,真是可笑。
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能早起找出真兇,爲我的父母,還有點點報仇。
還有,希望,壞人不是傅祎寒,千萬不要是他了,求你了老天……
我呼了口氣,睜開眼睛,看向傅祎寒。
這個時候,班長抱着一束玫瑰走了過來,向我舉着,“姐姐,生日快樂!上個星期周末,祎寒哥哥來看我們,讓我們幫忙給一個女孩兒祝福,今天,我們終于看到你了,我們希望世界上最好的祎寒哥哥的願望能夠實現,那就是沐荿姐姐永遠快樂!送給你沐荿姐姐。”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原本每個孩子手上拿着三支花的,現在全部拿到一起包好了。
我感動的稀裏嘩啦,接過這束玫瑰花,我對他們說了謝謝。
沒想到,傅祎寒竟然給了我這麽别開生面的一場驚喜。
“謝謝!”不管這事什麽情況,但是這樣的驚喜,還是讓我開心。
他對我一笑,伸手攬住我的肩膀,“切蛋糕吧。”
我點頭将花交給他抱着,還好這雙層蛋糕勾搭,給三十三個孩子切了之後,還剩下小半,足夠我們其他人分了。
傅祎寒從我手裏面拿過刀叉,将剩下最好的地方切下來,給了我,然後拉着我往外走,經過龐卸賈身邊的時候對他說,“還剩那麽多,你想辦法處理。”
将刀叉丢給龐卸賈,他就帶着我走了。
他去車子裏面拿了件外套。
福利院有一處林蔭道,他帶着我來到這裏。秋天,樹上發黃的樹葉陸陸續續掉下來,零零碎碎的鋪在地上,一腳踩上去,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這條林蔭道十分狹長,地上有些零碎的金黃色葉子加以點綴,倒也很美。
他轉身看着我,将剛才拿過來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然後幫我把頭發拿出來放好,“這裏的樹遮住了陽光,會有點兒冷。”
他拉着我安靜的坐在椅子上面,我默默的吃着奶油蛋糕,他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着我,低頭淺笑。
我知道傅祎寒向來不愛吃糕點一類的零食,但爲了打破這安靜,我還是用叉子叉了一塊,舉到他的唇邊,得意的瞟了他一眼。
可他的臉上看不見任何的反感和不對勁,很自然的就低頭吃了下去。
我驚呆了,以前他從來不碰這些東西的。
我嘴角一抽,“很難吃吧?”
他抿抿嘴,“不,很好吃,今天沐沐是壽星,你喂給我吃的東西,再不喜歡,也要吃!”
“你今天連公司都不去,就是爲了做這些呀?”我轉移話題。
他點頭,“這一天對我來說很重要,因爲你而變的重要。”
我吃着蛋糕,還是覺得奇怪,爲什麽他說今天是我生日呢?
“你一定很奇怪我是怎麽知道今天是你生日的吧?”他往椅背上靠了靠。
終于要自己說出來了,我拼命的點頭。
他将目光看向别處,表情淡了下來,“因爲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像慕琛,雖然你們的長相和平時穿着風格都相差那麽遠,可我也不知道爲什麽總覺得你和她很像很像,有的時候我甚至感覺你們好像就是同一個人,讓我分不清真實。所以,我當即讓龐卸賈去調查了你的身份。”
“所以,每個方面都查了是嗎?”我看着傅祎寒的眼睛,慶幸他并沒有查到什麽線索。
“是!”他點頭,“當然,這也就包括了你的身份證信息,身份證上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我暗地裏爲你準備了一切。那次調查,我才知道原來你是個沒有父母的孤兒,原來你從小就在這間福利院長大,後來才被人送去國外留學。這麽多年沒有回來,我想,你一定會十分想念這裏,所以才帶你來這兒。”
聽他說到這裏,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而是心虛的低下頭。
原來,他是因爲看了我換了身份之後這個身份證上面的信息,才以爲今天是我生日的。
可笑的,我讓翁冠澤給了我這麽一個身份之後,自己連這個身份證都沒有認真的看過一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個身份證上面的生日寫的是今天。
假的,都是假的。
我的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就連說自己是孤兒,在這裏的福利院長大,最後又去國外留學,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可他卻這麽重視這一切,爲我考慮,毫不懷疑的爲我做着這一切。
我到底在幹些什麽?我本不該再對他動心,卻也不想再欺騙他,隐瞞他,讓他難過。
所以,我是不是做錯了?
“對不起,是不是我觸及你的傷心事了?”他伸手将我抱進懷抱裏面,讓我的頭靠在他的脖頸處,我看見他的喉結動了動,他說,“沐荿,如果說在此之前,上天給你的全是悲傷,我想那是因爲你還沒有遇見我,因爲我不會再讓你受傷和難過了。”
我搖了搖頭,不敢發出聲音來,不然我怕我下一秒就會破功。
我記得婚禮那天,我父母去世,他也是像這樣抱着我安慰我,給了我虛幻的希望。那時,他甚至比現在還要深情,比現在表現得還要心疼我。
人是不是都是這樣?我一心愛他的時候,他卻将我傷的透徹,現在我開始欺騙他,隐瞞他了,他卻在爲我付出着深情。
“我總覺得你像慕琛,你會不會傷心難過?”他問我。
我靠在他的懷裏,搖搖頭“不會。”
我怎麽會因爲自己而感到傷心難過呢?
“謝謝你的包容,我不會讓你的包容付諸流水的。”他輕輕的呢喃。
我收起情緒從他懷抱裏面出來,狡猾的對他笑笑,手裏面捧着蛋糕,在他面前高高的舉起,“你不是說,今天我是壽星,隻要我給你吃的,不管多難吃,你都會吃嗎?正好,我吃不下了,但是又不想浪費掉呢。”
他睥睨着我,還是乖乖的雙手接了過去。
我嘻嘻一笑,正當他拿着叉子準備開吃的時候,我趁機用手指在蛋糕上面摳了一把,然後刮在了傅祎寒高挺的鼻子上面。
他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被我給擺了一道。
可這愣愣的模樣是在是太呆萌了,我忍不住又在蛋糕上面摳了一把,在他兩邊的顴骨上面各抹了一把。
他一動不動地任憑我整他,隻是一瞬間,他皺了眉頭,下一秒,好看的嘴唇邪魅一勾。
完了!我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每次他出現這樣的笑容的時候,往往都是要出事的時候。
我小步小步的後退着,一邊提醒着他,“我是壽星,壽星無罪!”
說罷,他擡眸看着我,将蛋糕放在了椅子上。
事态不對啊,不管了,跑。
我拔腿就跑,一邊繼續求饒,“我是壽星,壽星無罪。”
身後,他依然帶着笑,“可惡的傅太太,調皮的傅太太,還不快站住,讓爲夫給你好好的上一課!”
說罷,他也在落葉中追趕而來。
他大長腿,體力也好,不一會兒就離我越來越近,我呢,肩上的外套快掉下來,又重,我幹脆一邊跑一邊将它脫下來轉身向傅祎寒丢了過去,“不許追我,不許追我!”
他快去沖過來接住差點掉在地上的外套,接着追我,“除了你,我誰也不追。”
無意中回頭對上他的視線,我的嘴唇不受控制的對他扯了個微笑,幸福的微笑。
可是在這樣的笑容中,我卻鼻子發酸,還紅了雙眼。
終于跑得累了,我逐漸停了下來,當感覺到傅祎寒出現在我的身後的時候,我猛然轉身,踮腳,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溫情柔軟的嘴唇。
我愛他,其實,我真的好愛他啊……
時過境遷,我以爲我對他隻剩下恨,刻骨銘心的恨,可我要怎麽才能欺騙自己的内心,告訴自己,我不愛他?我做不到,即使他帶給我那麽多痛苦,我的内心深處卻還是愛着他。
這次我抛開一切不顧,按照自己的心,主動的吻住他的嘴唇,他有些慌亂的抱住我的身子,盡力的配合我,低下頭。
零碎的落葉落在我們的頭上,他鼻尖的奶油蹭到我的臉上,我們的吻卻越來越深。
我原本起伏不定的心,在這一刻變得格外安靜。我霸道的索吻,一次一次的觸碰他的嘴唇,和他深情纏綿着。
我睜開眼,看着他緊閉着雙眼,卻透着深情。我看着這條安靜的林蔭道,除了飄落的樹葉和淡淡的陽光,再無人打擾我們。
我看見一片金色的落葉落在他的肩頭……
卻也是安靜的一瞬,我閉上眼睛,陷入他的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