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觸碰到他的手,他立即反手抓我的手,他寬大的手掌緊握住我,他在我的耳邊呢喃,夜色中,他的聲音猶如窗外的月光,溫柔到極緻,“還沒睡?是在等我嗎?”
“這麽晚了,我以爲你不會回來了。”我的語氣那麽失落和害怕。
傅祎寒愣了愣,他扳過我的身子,讓我面對着他,随後将我緊擁入懷,我的臉緊貼着他的脖頸,臉上的淚水,立即刺激到了他的觸覺神經。
他立即起身打開床頭燈,低頭看着我。
見到我臉上的淚水,他看起來好心疼,拿了紙巾爲我擦着眼淚,擦着擦着,他承受不住了,将我的身子抱在懷中,雙手一刻也不願意放松,“是我回來晚了,我應該動作再快些的。”
其實原本都還好,隻是他突然這一抱,加上我感受到了他的心疼,心裏面就猶如洪水翻湧,更加矯情了。
“不過笨蛋,我說了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下次不許再不相信,更不許因爲自己的胡思亂想而感到緊張和難過。嗯?”他揉揉我腦袋。
我點點頭,委屈的嗯了一聲。
“我是想着,你好像很在乎陳世妍,甚至比卞芯娜還要在乎。”我喃喃地說道,“她好點了嗎?你這樣走了她怎麽辦?不會有什麽問題嗎?”
他松開我,搖搖頭,“明明自己就委屈的不行了,還管别人做什麽?”
“醫生去了怎麽說的?”我顧不上那麽多,隻能問着她陳世妍的病情。
“她是老毛病,孫醫生已經過去了,沒有什麽大問題。這個時候她就應該好好休息,我留在那裏幹什麽呢?何況,我知道還有沐沐在家裏面等我。”傅祎寒說完坐好,靠在床上。
聽見他這樣說,我才放心了。
其實隻要有他在,我真的是不用擔心的,他處理事情一直都十分穩妥的。
我靠在他的懷抱裏面,心想,現在我們彼此的心都比較平靜,或許現在是值得我們談論那些事情最好的的時候。
傅祎寒一隻手抱住我的身子,一隻手握住我的手,“真是傻瓜,左等右等還不見我回來,不是可以打我的電話嗎?”
“陳世妍生病了嘛,我看的出來,她在你心裏面的地位非同一般,而她又生病了,難保你一時之間心疼就留在那裏了呢?何況人家生病,你特意去看望她,我要是給你打電話催你,不是很不好嗎?”我回答。
傅祎寒雙手捧住我的臉,讓我直視他的眼睛,“告訴我,你是從哪裏看出來,她在我心裏面的地位不一般了?”他的語氣裏面透露着無辜。
不在乎會把她保護的那麽好,那麽小心翼翼的嗎?
說就說!
我想了想,說,“就是你第一次帶我回家的那晚,卞芯娜一個電話打來,你生氣到直接把手機都給摔了,而陳世妍電話一來,你什麽都顧不上就帶着孫醫生過去那邊了,你對你身邊的任何人都沒有那麽好過,我就更不用說了。”
“爲什麽?”他接着問。
“我當時都傷成這樣了,你也毫不猶豫的走了,如此便可見了。”我失落的說道,低頭看着自己的手,爲了引出那個話題,我又故意問道,“你真的隻跟我和餘慕琛洗過手嗎?陳世妍呢?你有沒有爲她洗過手?”
“沒有!”傅祎寒看着我的眼睛,回答的堅決,讓我不禁願意去相信他。
“怎麽可能,你連對我都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何況是陳世妍呢?”我低着頭,像是自言自語。
他拉着我的手,坐直身體,看着我認真的說道,“第一,以後不許你輕易的質疑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這個位置不需要言語來表達,你該是懂的。”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威嚴和霸道,仿佛從他嘴裏面說出來的話就是真理,不容置疑。
我隻好弱弱的點了點頭。
“第二。”他接着說,“我和陳世妍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覺得她也是我其中一個女人?”
“難道不是嗎?”我大膽的反問。
他動動身子,側臉看信我,“如果她是我的另一個女人,你難道都不吃醋的嗎?”
“我吃醋,我當然吃醋啊!”好機會,我趕緊抓住他的胳膊,晃了晃,“不想讓我傷心難過,你就别把她放在你家裏面保護着,讓她回她自己家裏去,以後都不要再和她見面了。”
“不行!”他想也沒想便一口拒絕,握住我的手更加緊了些,“沐沐,這個事情我不能答應你,不管她住在哪裏,我答應你沒事不去見她就行了,你相信我。”
我冷笑一聲,“是啊,你說怎樣就怎樣,畢竟,我隻是你的情人,你的事情我沒資格過問。”
“别急,第二點還沒說完。”他不慌不忙的看着我說道,“陳世妍是慕琛的妹妹,從小因患有哮喘病,别生父母抛棄,後被慕琛一家收養,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二人卻關系極好,猶如親姐妹。”
我沒有說話,這并不是他收留陳世妍的理由,所以靜靜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但他說到這裏,臉上便流露出了哀傷,他努力的調整情緒,緊緊的握住我的手,仿佛隻有把我抓緊了,他才會不那麽害怕面對這一切。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慕琛的自殺多半是因爲我和她的孩子的死,再者就是因爲我沒能保護好他,造成了她的痛苦和絕望,但期間發生的所有事情絕對不命運的安排,而是有人從中作梗,尤其是孩子的死,那場火絕不是意外,是有人想要害她。但這人做案手段極高,應該是慣犯,可我至今我還沒找到線索,爲了不打草驚蛇,我不得不裝作相信這都是一場意外,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讓警察展開調查,隻能讓和自己關系還不錯的警察和偵探,在暗中默默的進行一切。”
他說道孩子的死的時候,我的心口忽然抽痛,手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眼淚拼命的想要往外流,可我不得不強忍住。
所以,到底是那場火真的跟傅祎寒沒有關系,還是這是他早就編好的說詞?
可是隻有可能是他啊,隻有他知道那天晚上我是決定一個人在家,結果卻出現意外,把點點留在了家裏,而我肯定,那個時候沒有人敢傷害點點,所以隻可能是傅祎寒,不會是别人的。
可是,爲什麽,他說的那麽像實話?
越往下想,我就越是覺得複雜和痛苦,我很想大哭,我很想發瘋,以至于身體開始不停的發抖,我雙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
傅祎寒見我不對勁,立即抓住我的肩膀,“怎麽了?”
我擡頭看着傅祎寒,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必須要冷靜!
于是我搖搖頭,将手松了下來,“我沒事,隻是覺得壞人太可恨了,做壞事的人,一定會遭到報應,生不如死的。”
我靠進傅祎寒的懷抱裏面,這樣就可以逃避他的目光了,“你接着說吧。”
他抱我入懷,雙手扯過被子爲我蓋好,接着說,“所以我懷疑過,這樣傷害慕琛的人,很可能最後的目的是想要得要餘氏集團的所有股份。但不管真實目的是什麽,在當餘氏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陳世妍的時候,多少人會對她虎視眈眈,想要通過她得到餘氏的股份,這樣一來,陳世妍就可能被人利用傷害。慕琛在這個世界上就隻剩下這麽一個最愛的妹妹了,就算是爲了慕琛,我也必須保護好她。因此,這件事情上面不要和我計較好嗎?”
“那麽現在餘氏的股份都在哪些人手中?”我趁熱打鐵的問道。
“全部都在我手上,有一部分在慕琛的名義下,隻不過還是由我替她管着。還有極少數在陳世妍的手上。”他的手撫摸着我的頭發,像是說故事一樣的說着,“我和慕琛婚禮當天,她的父母在來參加婚禮的途中去世了,餘氏集團一時間出現内亂,情況異常糟糕,慕琛作爲繼承人又打不起精神來,在經過慕琛的同意之後,我兼并了餘氏集團,發展至今。所以我擔心如果當年害慕琛的人目的就是餘氏股份,卻不得實現,如今就會以同樣殘暴的方式對待陳世妍。”
我閉着眼睛,深吸一口氣,心亂如麻。
在國外一年多的時間,我有冷靜的分析過,所有的疑點都是指向傅祎寒的,隻是苦于我沒有證據,如果我的懷疑沒有錯,那麽傅祎寒自己就是他口中那個殘暴的人,陳世妍如果一直留在他的身邊一定非常危險。隻不過傅祎寒害我的目的是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可如果真的都是我猜想錯了,傅祎寒的這番話說的是非常有道理的,如果真的不是他,那麽陳世妍還真的不能離開他的保護。
腦海裏面一遍一遍的回想着那些年的畫面,除了讓我感到越來越痛苦,什麽線索都沒能帶給我。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到底是誰帶給了我這樣痛苦的一切?到底是誰害死了我的點點和我的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