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祎寒趁勢在我的身邊坐下,側臉面無表情的看着我,“看來你睡得很香嘛。”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他忽然抿抿嘴唇,眸中已經帶了怒氣,他靠近我,身上的壓抑的冷氣撲面而來,讓我有些喘不過氣,“爲什麽?爲什麽我在你就不能睡,等我不在了,你卻睡得那麽香?女人,你就那麽讨厭我?”
他怎麽會知道昨夜我也是睡不着,而是到了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的?當然,這個自以爲是的男人是肯定不會聽我的解釋的,隻好找個借口,“沒有啊,隻不過前天夜裏我還有些認床嘛……”
他依然怒視着我,沒有說話。
我快速的想了想,然後立馬從床上跳了起來,“啊對了,我今天還還沒有跟你做早餐。”
說完這句話,我以最快的速度從被子裏面鑽出來,想要越過傅祎寒,直接沖去浴室洗漱,躲避他的眼神。
然而我才剛剛跳起來一步,他那隻寬大的手掌,就從容不迫的抓住了我的胳膊,拽着我重心不穩,一屁股就坐在了床上。
還是坐在了他的身邊,他迅速伸手從背後抓住我的脖子,然後整個人靠近我,“躲我,想跑?”
我咬咬牙,隻怪自己反應太慢,然後無辜的搖搖頭,“沒有沒有,我就是想趕緊去跟你做早餐啊。”
他的手換做攬住我的腰,忽然間死命的将我往他懷抱裏面一拽,讓我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後看着我的眼睛說道,“今天是周末,我不用去公司,早餐的事情,不急!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問你。”
我嘴角抽了抽,昨天夜裏跑出去睡了别的女人,現在又将我抱在懷抱裏面,真是恨得牙癢癢,可我卻不能把這個男人怎樣,隻能咬咬牙,裝作一臉無辜的問道,“什麽事情呀?這麽着急?你不是才回來麽?”
話音剛落,傅祎寒将手向後一伸便看見他拿了一幅畫出來舉在我的面前,對我晃了晃,“我問你,我不是要你畫我吃飯的樣子嗎?誰要你畫成這個樣子的?”
我看着畫上面的内容,傅祎寒坐在椅子上面,正目光深情的打量着書桌上面擺放着的瑪格麗特,一隻手捏住自己的下巴,這既深沉又深情的模樣,尤其是他安靜起來那張美好的臉,再這樣的情景之下,看着絕對是非常的有感覺的。
“沒有誰要我這樣畫,我是憑着自己的感覺畫成這個樣子的。”我看着傅祎寒雙眼認真的回答。
一點也沒有錯,确實是按照自己的感覺來畫的。
“女人,你最好不要騙我。”他嚴肅臉警告我。
“我沒有騙你。”我認真地回答。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昨天你畫畫的時候看我不到十次,你連看都不看我,到底是怎麽把我畫出來的?你當時看我的角度和畫上的也是完全不一樣的。是不是有誰故意讓你畫成這個樣子,給過你類似角度的照片,你按照照片畫的?”傅祎寒蹙眉問道。
竟然是個心理這麽複雜的男人。
我拿開他的手,重新拿起了速寫本,背對着他,光憑着自己的印象将他此刻坐在床邊慵懶的模樣畫了下來。
他是傅祎寒,是讓我愛到拼了命,又恨到丢了一切的男人,是我這輩子印象最深刻的人,不管他變成什麽樣子,不管多久沒有見到他,我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将他畫在我的紙上。
大約過去十幾分鍾,整體已經畫得差不多了,我這才轉身,将剛剛又畫好的這幅畫舉到傅祎寒的跟前,“你看,現在可以證明我不是照着照片的畫的了吧,雖然我是去窗邊背對着你畫的,也沒有看你一眼,畫的卻是我剛才坐在你旁邊,看你的角度。”
傅祎寒似乎有些驚呆了,他張了張嘴,接過我手上的畫看了一眼,片刻之後認真的看着我的眼睛,“你連看都不看我,是怎麽把我畫出來的?”
我對傅祎寒輕輕一笑,俯身看了一眼紙上的畫,同樣看向傅祎寒說道,“你覺得,我連看都不用看你,憑着自己的印象就能把你畫出來,并且畫的那麽像能代表什麽呢?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你在我心裏的一切嗎?”
傅祎寒輕笑出來,明明心裏面樂呵的很,卻還是嘴硬的很,不肯承認,反倒說,“能說回道,是你這種女人必備的基本條件,以爲我會上當麽?”
我白了他一眼,撇撇嘴,沒有說話,管他怎麽說吧,至少,他的心已經不像剛開始的時候,對我那麽堅硬了。
“這兩幅畫算是畫完了麽?”他看着我的臉道。
“大體算是畫完了,不過想要細修的話,那就還需要一段時間了。”我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便回答。
“那行,晚上回來之後,抽時間把這兩幅畫,給我仔細的畫完,雖然都沒有按照我要求的來畫,但是看在沒有像你說的那我畫成世界上面最醜的男人的份上,我今天暫且饒過你。”他順手将兩幅畫,放在了桌子上面。
奇怪,爲什麽要等到晚上畫?白天不是還有這麽長的時間嗎?
我嘻嘻一笑,“誰說的?我可是說到做到,把你畫成了世界上面最醜最醜的男人了。”
我嘟嘟嘴,一邊偷偷的看了一眼我身邊的速寫本,傅祎寒大概隻看了前面的那頁,被我醜化的那副畫被我畫在最後一頁的。
機智的傅祎寒瞬間看清楚了我的眼神,伸手想要拿走我的速寫本,我立即撲通一聲撲下去,将速寫本壓在了肚子下面,“你幹什麽?”
“起來,這是我花錢買的速寫本。”傅祎寒命令道。
“不起,這速寫本裏面的内容全是我的心血。”我哼哼兩聲。
“那就别怪我不客氣。”說罷傅祎寒立即站起身,雙手掄了掄衣袖。
“啊……你要幹嘛?”看着傅祎寒一點一點的俯下身子,我立即心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雙手死死的抱住速寫本,立即在床上打了個滾,滾到了床那邊,死死的貼住牆,要是讓傅祎寒看見了這幅畫,我才是真的要被虐死了,甯願被打被罵,也不能讓他看見這個鬼東西啊。
要是讓他看見了,不用想我也知道我一定會死的很慘。
傅祎寒邪魅一笑,“我看你躲到哪裏去,在我的地盤,還敢捉弄我,簡直是在找死。”
話音剛落,他便像洪水猛獸一般,像我撲了過來,我立即又以最快的速度跳上床,跑到這邊來,傅祎寒反手一抓,差點就将我的褲子扯掉,我猛咽口水,提着褲子躲。
傅祎寒快速沖到門邊,将房門反鎖起來,完了,這下就是貓捉老鼠了。
我哭……
“那個,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就饒了我吧。”我靠在牆邊,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傅祎寒。
“要我饒了你可以,把東西給我,不然一會兒我就不隻是搶速寫本扒褲子了,我非把你扒得精光不可。”傅祎寒嚴肅說道,一點兒也不像是開玩笑的,他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嚴肅冷漠認真。
我立即對傅祎寒擺擺手,“啊不行不行,你要是看了我會死的更慘的,不能看啊,你這次就先放過吧好不好嘛?”
“不行,沒有人會跟我講條件。”他一邊說着就一邊慢慢的靠近我。
我也緩慢的移動着身子,直到他離我越來越近的時候,我立即轉身,往房門外跑去,打開了房門往樓下沖去。
“沐荿,你這個狡猾的女人,快給我站住。”傅祎寒的身後一頓低吼,大步沖過來。
客廳裏面龐卸賈,管家和仆人都一臉驚訝的看着我們,随即臉上都露出了少見的笑容。
“龐卸賈,給我抓住她!”傅祎寒對站在大門口的龐卸賈命令道,龐卸賈瞬間點頭。
天哪,到處都是他的人,我這真的算是無處可去了。
我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就在傅祎寒再次撲過來的時候,不顧一切的往前跑去,可是傅祎寒那雙打手還是瞬間從背後圈住了我的腰,将我死死的抱在了懷抱裏面。
在抓住我的一瞬間,傅祎寒忽然咯咯的笑出了聲音來,他低頭,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你怎麽能逃出我的魔掌呢?快,乖乖把速寫本交出來。”
“不行,不能交。”我着急的跺腳,卻又逃不出去,隻能雙手死抱着速寫本。
那麽多的人看見我一臉的無可奈何,沒有同情心也就算了,竟然一個個反而越笑越開心。
“你們說,她不把速寫本交出來,我該怎麽懲罰她?”傅祎寒問着旁邊的仆人。
管家輕笑一身道,“當然是傅總您說了算。”
我側臉狠狠的瞪了管家一眼。
“祎寒,你就給我一次機會,這次先放過我吧,這個你還是别看了,爲了你今天能夠度過一個愉快的周末,就别看了嘛,好不好?”我都快哭了,一個勁兒的求情。
“不行!”話音剛落,他便從我的懷抱裏面講速寫本給搶走了。
我伸手抓了一把,卻沒有抓住。
他将雙手擱在我的肩上,雙手翻開速寫本,我微微擡眼,看着他翻到了最後一頁,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手背青筋瞬間凸起。
“你……”他的聲音頓時像便秘了一般,“沐!荿!”
想象着他此刻難看的表情,我雙手捧腹,放聲笑了起來,“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