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冠澤也擡眸看着我,認真的說道,“我的人去查過了,是晉朗。”
當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我不自覺地閃了一下雙眼,無論如何,我都沒有想到會是晉朗。
想必傅祎寒之前應該也沒有猜到會是晉朗做的,但是如果他知道了,就算我在他的心裏面無足輕重,可他是一個占有欲那麽強烈的男人,即使我隻是他玩弄過的女人,那麽不起眼,卻還有晉朗爲我出氣,他會怎麽想?又會做出怎樣的舉動呢?重點就是我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有太多的人幫助我了,所以啊他才會對我更加感興趣,更加會懷疑我。
回想着我暈倒的那前一刻,我完全可以确定,他看着我,卻是在叫着“慕琛”這個名字,不是沐荿啊,最後抱住我,又那麽的緊張,或許他已經在我的身上找到了一點點關于餘慕琛的感覺,也或許他已經對我逐漸的産生了好感,所以才會這樣的。
那麽要是讓他知道了晉朗也幫助了我,那該會是多麽的可怕啊。
我深吸一口氣,想要吐出來卻又是那麽的艱難。
“晉朗爲什麽要幫助我呢?”我再也沒有心思喝粥,将碗一直抱在手裏面,手指摩挲着碗上面凹凸不平的花紋,“晉朗的身份一直隐藏的很深,所有人都隻知道晉朗是個厲害的音樂制作人,卻不知道他的真實面貌,而每次他展示在媒體面前的那張臉都是頂着晉氏家族的身份,從來沒有人想過将一個音樂人和一個富二代挂鈎起來。可是這次他爲了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不僅容易得罪商場上的生意人,更容易暴露身份啊。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不惜冒着這麽大風險去做這件事情呢?”
翁冠澤點點頭,“我也十分奇怪,你和晉朗見了不過兩三面,但是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好像就對你挺上心的,到底是本性善良,還是另有所圖,也不知道,我并不了解他,不過你平時還是小心些爲好,盡量跟他保持距離吧,世界上畢竟不會存在那麽好的事情。”
我歎了口氣,“已經在一直躲他了,可越是躲,他就越是出現在我的身邊。”
“咚咚咚……”
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我側臉看去,便看見了晉朗的臉。
我猛咽口水,果然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然後看向翁冠澤,爲了不讓晉朗看出來,我幅度極小的動着嘴唇,發出模糊的聲音來,“你看,我就說吧,越躲越來。”
翁冠澤嘴角抽了抽,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一時之間,晉朗已經帶着他的妹妹晉窈一起走了進來了,手裏面抱着鮮花和水果,放在了床頭櫃上。
“你們怎麽來了?”我客氣的問着。
“你傷的這麽嚴重,昨天沒能好好的幫助你,是我慚愧,今天來看看你,也是應該的,再者晉窈昨天跟你說了幾句話,覺得你人非常不錯,所以呢,也是擔心你,特意過來看看,希望沒有打擾你休息。”晉朗臉帶微笑,輕聲說着。
“怎麽會呢?本來也沒有在休息啊。”我漫不經心的回答着。
晉朗看向翁冠澤,“沒有想到翁先生來這麽早,看來早上的新聞,應該是把大家都給吓到了,沐荿,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在想了,好好的活在當下。”
我看了他一眼,微笑着點點頭,晉朗這麽聰明的人,想必是不會輕易的相信傅祎寒面對記者時說的那些話的,然而現在,他卻話裏有話的暗示我,忘記過去,忘記餘慕琛,不知道是真情還是假意。
晉窈有些害羞的在床邊坐下,她拉住我的手,笑道,“沐荿,聽我哥說,你的音樂天賦非常棒,正好,這段時間我編了一首曲子,所以啊,你要趕緊好起來,到時候我邀你到我家做客,你幫我參考參考,看我的曲子做的怎麽樣哦。”
我點了點頭,“哦……所以是你做曲子,然後你哥作詞,你們兄妹兩要合夥寫歌是吧?”
晉窈立即搖頭,“不啊,就純粹的曲子。他才不會跟我一起寫歌呢,他說了,我的風格不适合他。”
看的出來晉朗還是十分寵溺他的妹妹的,晉窈雖然是在怪晉朗,但是語氣裏面卻是滿滿的幸福感。
晉朗瞬間就笑出聲來,“哪裏是她說的那樣,其實晉窈是非常喜歡拉小提琴,所以做的曲子也是屬于純音樂的一種,我自然是不會爲它填詞的,有些純音樂,一旦填了詞,就會失去了原本的純美。”
我不禁擡眸看向晉窈,心裏面咯噔一下!
小提琴……
她不會就是符塵之前的女朋友吧,單純的樣子,還拉小提琴……
我搖搖頭,世界上面哪有那麽巧的事情,人也不會那麽容易就被我給找到啊,隻不過是跟他描述的那個人有些共同的特點罷了,世界上拉小提琴的人可多了去了,我總不能見一個就說是符塵的女朋友吧。
我便逼着自己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你說的也對,純音樂自然有純音樂獨到的美,不需要填詞。”我淡淡的笑着,心裏面卻還是不淡定了起來,一直盯着晉窈看。
“那沐荿你這就算是答應我了哦,等你好了我就邀你到我家裏面來做客。”晉窈抓住我的手,笑嘻嘻的說着。
“那也得先等我好了再說呀,有時間我不用你邀請,我自然就去找你了呀。”我輕輕一笑,其實主要是怕傅祎寒不會給我這樣的機會罷了。
我沒有太刻意的去跟晉朗說話,反而是盡量在回避他,而他也比較少和我說話,更多的都是在和翁冠澤聊天,但是晉窈就不一樣了,一直拉着我說話。
我忽然間就覺得晉朗将他妹妹介紹給我認識,是别有目的的。
可是對于他來說,我對他到底有什麽利用價值呢?
我實在是想不出來,隻能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晉窈聊着。
到了中午的時間,他們兄妹二人才一起離開了,終于又隻剩下了我和翁冠澤在這裏。
他吐了口氣,看着我道,“你先别想太多,或許人家真的隻是欣賞你而已,至少從我和晉朗聊天的過程中,發現他是一個溫和内斂誠信的男人,應該不會是什麽壞人吧,但是我也會找人在暗中調查的,你就放心吧。”
我點點頭,“恩,你也不用擔心。可能就是因爲我還在病中,又沒有事情幹,所以比較容易胡思亂想吧。”
時間一晃而過,大概過去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這期間晉朗兄妹來看過我兩次,符塵和翁冠澤每天都來,而傅祎寒,僅僅是那天上午爲了打發記者來了那一次,這期間沒有他的電話和短信,我忽然也覺得世界一片光明,隻是,回歸現實,我終究還是要去面對他。
在醫院的時間裏面,這些人都很照顧我,平時給我吃的東西也都是對傷口特别好的東西,所以身上的傷口也快好的差不多了,蹦蹦跳跳都沒有關系,隻是别吃刺激性的食物,别幹重活就行。
龐卸賈幫我收拾好了一切,符塵親自開車來接我回家。
翁冠澤一開始堅持要來,我說,爲了不引起人的注意,讓他别來,他才勉強答應了。
剛剛從醫院裏面出來,就看見了一直站在醫院大門口的房佩芸,她背對着我們,我看着她的背影,心口一窒,呼吸已經逐漸變得艱難起來。
她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走過去。
符塵和龐卸賈帶着我往前走去。
“沐小姐,我想和你聊聊!”她攔着我,語氣不可抗拒。
龐卸賈立即站到我的面前,對她俯身,“夫人,沐小姐剛剛出院,需要回家靜養,有什麽事情日後再說。”
房佩芸低頭看着龐卸賈,“我要做什麽,你能攔得住嗎?祎寒就是因爲身邊有你們這樣的人在縱容着他,他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
“夫人……”龐卸賈依然試着勸服她。
“龐卸賈,我今天見這個女人的事情你要是敢讓祎寒知道,我保證讓你明天就滾出傅氏。”房佩芸低聲呵斥着。
龐卸賈焦頭爛額,沒有辦法,隻好看了我一眼之後,轉身離開了。
“沐荿……”符塵抓住我的胳膊,也有些擔心。
我看了一眼房佩芸的臉,無比的堅定,今天想不見她,隻怕是不可能的了。再者,我也确實十分想念她,畢竟曾經,她是那麽的疼愛我。
于是我便回頭看着符塵,“沒事,我也正好想和她聊一聊,你先在這裏等等我吧,我和她去那邊聊一聊,馬上就回來。”
符塵隻好對我點點頭。
我看向房佩芸,“去那邊聊吧,那邊有一處小公園。”
房佩芸轉身往前面走去,直到到了一處小河邊,旁邊的樹下放着長椅,她道,“坐吧。”
我點頭,在她身邊坐下,她目光安靜的看着前面的小河,道,“我記得那晚我跟你說過,如果你敢纏着我兒子,我會立馬讓你消失在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