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塵趕緊拉住了存哥,“你幹什麽去?你身上有刀傷你不知道嗎?你這個樣子怎麽去殡儀館。”
“你放開我,别管我,我要去,我必須去!”存哥摔開符塵的手,大吼一聲,“已經沒有什麽比讓我最後再陪在她的身邊更重要的了。”
祎寒走過來,他站在存哥的面前,嚴肅認真的問,“要去見他也可以,但是前提是你确定你的身體已經能撐得住。存哥,你是誠實守信,有原則的人。”
“你放心,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明白,我的刀口不深,剛才醫生已經爲我換過藥了,我能堅持下去。”
祎寒認真的看了他一眼,忽然之間扭頭,“走吧,我們開車送你過去。”
見祎寒都這麽說了,符塵也不好在阻攔,我們都是愛過的人,知道失去一個人的痛苦,換做是我們自己,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像存哥這麽做。
我們一直陪伴着存哥,他在殡儀館裏面又待了一整天,不過他的情緒看起來比昨天要冷靜了許多,但是我們都知道,他隻是在一邊接受着現實的同時,一邊在把所有的痛苦壓在心裏面,實際上他心裏面的那種痛苦一點兒也沒有消失,相反比之前還要更加的深了。
第二日,是宛薇出殡的日子,我和祎寒都換上了黑色的服裝,去送别宛薇。
存哥把宛薇葬在了一處綠化做的非常的好的墓園之内,這裏綠草茵茵,花草包圍着宛薇,或許在這裏她可以感受到别樣的生機。
從天亮開始,就一直在下雨,雨根本就沒有斷過,我和祎寒站在一起,祎寒爲我撐着傘,而前面符塵爲存哥撐着傘。雨水淅淅瀝瀝的下着,每一滴都顯得那樣沉重,在這樣悲傷的日子裏面,卻是個下雨天,總會讓人悲傷不少。
存哥安安靜靜的站在草地上,久久沒有說話的他,終于開口了,“宛薇,都是因爲我,你才會變成這樣的。你走好,我想不管到哪兒,我都不會離開的你的。”
聽到這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我總覺得存哥要想不開的節奏。
但是,存哥不是一般小家子氣的男人,他難過歸難過,但他更理智,這個時候更應該好好的活下去,這個觀點,他應該比誰都清楚。所以,他應該不會想不開吧。
我看了祎寒一眼,祎寒用堅定的眼神看着我,将我摟得更緊了。
存哥在雨中重重的歎了口氣,他轉過身來看着我們,“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三位了,因爲我的事情害得你們跑前跑後。”
符塵拍拍他的肩膀,“節哀順便,我們已經報警了,一定會把那三個人抓住的,替宛薇報仇的。”
符塵低着頭輕輕的笑了一聲,“他們要抓,冰爺更要抓,祎寒,這是你刻不容緩的任務,一定要趕緊抓住冰爺,這個人簡直喪心病狂,毫無人性可言,不抓住冰爺,我估計,你們将不會有好日子過。”
什麽意思?難道那夥人都是冰爺派來的人?可是存哥又是怎麽知道的?
祎寒聽見這句話,猛然擡眸,眉頭一擰,“他們是冰爺的人?”
符塵也大吃了已經,“我們還以爲是你在道上做生意的這些年的罪了什麽人呢,又是冰爺,他到底是誰,藏在什麽地方?讓我知道了,我一定斷了他命根子!”
“本來是要跟你們說這件事情的,可是因爲宛薇的事情一拖再拖,直到今天,我想必須告訴你們,不然,以後不見得還有機會。”存哥淡淡的說着。
“你别胡說!”我趕緊打斷他的話,“如果是冰爺讓那三個人追殺你,那也是我們把你害成這樣,如果不是爲了讓你幫我查這件事情,宛薇更不會死,我們已經錯了,你不要讓我們錯上加錯,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們找人過來二十四小時保護你。”
存哥對我笑笑,“你和宛薇一樣善良,直得那麽多人願意保護你。”
下一秒他就轉移了話題,“我查到了一些關于冰爺的重要線索,或許會對你們有用。幾年前,冰爺在道上的一次緻命交易中,受過傷,就在他的右邊胸部,就在胸部,有一處槍傷。當時情況非常危機,他很聰明的僞裝了自己,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一條性命。”
“右邊的胸部?槍傷?”符塵眯了眯眼問他,像是存哥剛才給他的答案語氣還不夠肯定,他還想再确定一遍似的。
存哥點頭,“沒錯,我想這是一個标記,這樣可以幫助你們尋找到冰爺吧。”
“另外,符塵。”存哥側臉看着他,“關于你剛才說的,如果找到冰爺,要斷了他的命根子的事情,我有話要說。大家對他的稱呼是冰爺,可是從來沒有人跟你說過,冰爺必須是個男的吧?”
“冰爺是女的?”我張大了嘴唇,一直隻是把冰爺往男人的方向在想,可我卻從來沒有想過,冰爺會是個女人。
顯然,我們幾個都被存哥的一番話給驚訝到了。
“我隻是說可能是個女的,這點我也不好确定。但是右邊胸口的槍傷是可以确定的。”存哥淡淡的說着。
“真是命大,如果換個方位,受傷的是左邊的胸口,或許這個人早就沒有命了。”我喃喃的說着。
“好了,我走了。”丢下這句話,存哥就從符塵的傘下出來,走進了大雨裏面。
“喂,你幹什麽去?”祎寒問。
“回醫院接受治療,祎寒,能幫你的就隻有這些了,希望我沒有讓你失望,也希望你們早日抓到兇手,走出困境,祝你們永遠幸福,還有符塵,你也是!”存哥轉身對我們說了這句話,他揮了揮手,就上了他兄弟的車子。
不知怎的,存哥的這番話,太傷感了。
“我們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你。”我對他大喊。
“不用,我隻想安靜,再見了。”說完,車子就開走了。
我歎了口氣,回頭卻看見符塵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已經把傘丢在了草地上,一時之間,他已經被大雨淋濕了,頭發,上的雨水,順着他放蕩不羁的臉頰留下來,彙聚在他的下巴,然後滴在地上。
他低着頭,看着地面,緊抿着嘴唇,眼神竟然湧現出了一絲恨意。
那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仿佛這場冰冰涼涼的雨淋在他的身上才會讓他覺得爽快。
我和祎寒都發現了符塵的不對勁,剛才好好的,不知道爲什麽現在的樣子既仇恨,又痛苦。
“符塵,你怎麽回事?”祎寒蹙眉問他。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我沒事,我沒事!”
“你别下我們,你到底怎麽了?你說啊!”剛剛發生了存哥和宛薇的事情,我現在真的十分敏感,稍微什麽事情都會讓我擔心的要命。
就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突然發了瘋一般,大步沖到了自己車上,關上門,開着離開,這車速顯然已經超速了,符塵平時也從來就沒有把車子開得這麽快過。
我緊張的咽着口水,“這麽快的車速,又是這樣的下雨天,他該不會出現什麽事情吧?”
“走,我們跟過去。”祎寒帶着我趕緊上了車,跟上符塵的車子。
我在車上坐立不安,“到底是怎麽了,爲什麽會這樣的?存哥一定就是因爲知道了剛才說給我們的那些線索,所以,才被冰爺的人追殺,爲什麽符塵突然間又變成這個樣子了?我們的生活到底是怎麽了?”
“你忘了,今天是晉窈出院的日子,或許,他是急着要去接晉窈出院呢。”
“對,今天是晉窈出院的日子,他一定是剛剛才突然想起來,所以急着去接她吧。”我跟着祎寒一起傻傻的安慰着自己。
祎寒很快就追上了符塵的車子,可是符塵走在車水馬龍的車最多的路段也不肯減速,這一路我的都心緊提着。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符塵把車子停在樓下,一路往住院樓裏面跑過去。我和祎寒隻好跟了過去。
上了樓,我們緊進跟在符塵的身後。
進去病房裏面,晉窈剛換好衣服,還來不及穿外套,看見符塵進來她笑了,她向符塵走過來,正要說話的時候,符塵卻一把将他按在了牆上,他低頭看着她,緊緊的抿着嘴唇,沒有說話,唯獨目光冷如堅冰,又利如匕首,仿佛分分鍾就能穿透晉窈的胸口。
符塵頭發上的水滴下來,滴在了晉窈的身上,晉窈冷的一顫。
這個時候,符塵終于開口說話了,可是聲音裏面卻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感情,“你是誰?你是邵美玲,還是晉窈?又或者……”
“怎麽搞的?”晉窈不高興的對他扁扁嘴,“你看看外面,不,你不用看,光聽這聲音都知道外面下着很大的雨,難道就不知道撐把傘的嗎?非要把身上都淋濕了?你看你,頭上全是水,待會兒該感冒了。”
說完晉窈就舉起手,用自己的袖子爲符塵一點一點的擦掉臉上的雨水。
然而,符塵卻不耐煩的吼了出來,一把打開了晉窈的手,“你滾!把你的髒手拿開,别他媽碰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