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佩孚血壓飙升,氣血上湧,他抄起手裏的文件,噼裏啪啦砸在吳道時身上,說:“你還真是出息,做出如此丢臉的事情!”
吳道時一點都不避讓,任憑這些東西砸在自己身上。直到在吳佩孚砸累了停手,吳道時都跪的直挺挺的。
“你就沒有話要說嗎?”吳佩孚覺得這樣的吳道時可怕極了,他實在不認得這樣的侄子,這不是他印象中那個陽光少年。
吳道時輕輕咳出一口血,說:“如果父親沒有什麽吩咐,那麽孩兒告退了。”
吳佩孚一巴掌甩了過去,說:“你做出了這麽大的錯事,一句話都不說,還想安然離開嗎?”
吳道時依舊挺着身子,說:“那麽父親,希望孩兒說什麽?”
吳佩孚被吳道時這死活不說話的态度氣得幾乎要吐血,他在林副官的攙扶下坐了下來,說:“說,你給我都說出來!今天凡是你想說的,你都給我說。我給你機會,讓你說!”
吳道時見吳佩孚這樣,終于歎了一口氣,說:“義父,孩兒真的什麽都可以說嗎?”
吳良玉見吳道時這樣,心知他又在玩心理戰,連忙開口:“大少爺,如果你對我有什麽意見,大可以直說。在下不過是區區一介孤兒罷了,這條命不值錢。可你若是氣壞了大帥,那真是百死難辭其咎。”
“對你有意見?你算什麽東西,我也要對你有意見!”吳道時被吳良玉激怒,說,“我堂堂少帥,好歹曾經也是掌握着武漢一地的督軍。而你,不過是街上的一條狗,憑什麽值得我如此大費周章。”
“吳道時,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良玉,那是我的義子,你的弟弟,不是你口中的低賤的人!”吳佩孚聽了吳道時的話,還是忍不住破口大罵。
吳道時凄然一笑,說:“弟弟,不過是條狗罷了。這種東西,不過是繼室夫人養的一條狼狗,父親,你又何必如此大做文章!”
說完,他又笑了,說:“當然,我又算什麽呢?我不過是你大哥的兒子,從來不是你的親兒子。否則,你怎麽會讓我過繼了你,又剝奪了我所有的軍權。你不過是怕我和我的弟弟手握重軍,将你這個二叔給架空了罷了。你何必呢,我甯可不做什麽大帥的兒子,也不要在一群女人的後院之中厮混!”
吳道時這話,終于是說到了自己心中多年的心結。
當初,他雖然不是什麽軍中的大将,隻能勉強做個督軍,更沒有什麽特殊的功績,但卻能憑借着自己的雙手實現自己的報複。
可自打他去侍奉吳佩孚,便被剝除了一切職務,成爲了一個閑散人員。雖然他頭上有了高高在上的大帥親子的頭銜,可誰都知道,他不過是個侄子。
吳佩孚需要一個兒子,讓他不至于在死的時候愧對祖先。但他不需要一個接班人,将自己手裏的權利悉數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