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後院的那個張佩蘭是個不安分的主,否則他也不會冷落了她。但他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的侄子吳道時也會如此不懂事。
眼下,他的确很依賴吳良玉,畢竟軍中總要挑一個繼承人。交給自己人,總比給那野心勃勃的孫傳芳來得好。
可這自相殘殺,兄弟阋牆的發生,他也是不想見到了的。
想了一會兒,吳佩孚追問地上的吳良玉,說:“良玉,你真的确定這一切是智中幹的?”
吳良玉點了點頭,做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孩兒也希望不是少帥,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少帥。孩兒不知何處表現的不好,得罪了少帥。孩兒願意自領一死,但求少帥能夠消氣。”
吳良玉深知吳佩孚不會當衆處理吳道時,便以退爲進,使出了狠招。
吳佩孚聽吳良玉這麽說,再看看周圍灼灼的目光,明白自己如果不好好處理此事,恐怕從此,軍心隻怕是不穩。
吳佩孚大手一揮,對林副官說:“林副官,去把大少爺請來。”
“可,”林副官有些猶豫,說:“可大少爺休養于府内,您說過,如無重大事件,他是不允許在出現在軍營之中的。”
吳佩孚一聽此話,有些氣惱,說:“他都做出那樣的事情了,還指望老子給他留面子嗎?給我把他拉來。”
不一會兒,吳道時被人請來。吳道時微微拱手,說:“父親,不知您找孩兒來,所謂何事。”
“你還敢問我所爲何事?”吳佩孚将手裏的文件直接拍在吳道時臉上,大怒,說,“你自己做了什麽事,心裏都沒有一點兒把握嗎?如今東窗事發,你還能裝着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嗎?”
吳道時躬身,輕輕将那文件給整理好,絲毫不懼,說:“不知孩兒到底犯下了何等過錯,惹得父親如此生氣。孩兒願意給父親道歉,但希望父親給孩兒一個說法,莫要讓一些小人得意。”
見吳道時如今還敢對吳良玉宣戰,吳佩孚氣血上湧,大罵,道:“你這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家夥。如今證據都擺在這裏,你還想狡辯嗎?還不把你暗中收買殺手,暗害你兄弟的事情給我從實招來!”
見吳佩孚如此生氣,吳道時知道自己的事情敗露。他不僅沒有露出着急的神色,反而相當冷靜,說:“父親,就這樣确認,這些事情和我有關系嗎?再說了,不過是一面之詞,何患無辭?”
見吳道時咬死了自己無辜,吳良玉忍不住見招拆招,說:“既然大少爺覺得我陷害了你,那麽不知道,大少爺是否願意和在下對質一番,當場将所有的誤會化解?”
吳道時見他如此的淡定,便知道一切已經毫無轉機。
他不至于做出一些當庭對質,讓所有人都丢盡顔面的事情。于是,吳道時選擇閉上自己的雙眼,什麽都不說,讓沉默回答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