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年紀就不小了,家裏一直都在催婚,既然兩個人在一起了,爲什麽不能告訴父母?!更何況,他還比她大呢!
夏至越想越生氣,一到下班的點,就一個人走了。
這是他們交往四個月以來,第一次吵架,也是第一次冷戰。
回到公寓,夏至忍着眼淚給父親回了一個電話,“喂,爸,我們領導正好要出差,明天就走,他說你們的心意他領了,隻是舉手之勞而已,不用專門謝他。”
夏正東有些遺憾,“哦,這樣啊,那什麽時候等他空了,我們再去?”
“爸,真的不用了,既然他都拒絕了,也是不想我們家破費,我們又何必爲難他呢?”
“這樣啊,那你在單位要好好工作,好好協助他。”
“恩,我知道??那你們明天還來看我嗎?我想你們了??”說着說着,她有些哽咽了起來,自從過年從家裏出來,她一直都沒回去過,每個周末都跟阮濱膩在一起,都把父母親人給忘了。
夏正東聽了,心都揪起來了,“乖女兒,别哭啊,我們去,我們去。”
“真的麽?”
“當然了,謝你領導是其次,看你才是重要的,我們也想你,跟小天說要去城裏看姐姐,他都高興死了,今天我還煮了好多肉菜,明天都給你帶去。快别哭了,難爲情不,都這麽大了還哭鼻子。”
聽父親這一說,夏至更加忍不住了,哭着說:“謝謝爸,那我等你們來啊。”
“好,好,你别哭了啊。”
“恩,爸,那我挂電話了,明天早點來。”
“好,明天見。”
“明天見。”挂了電話,夏至直接撲到沙發裏大哭一場,父母才是最可靠的人,他們永遠都會站在你的身後默默地關心着你,而父母,往往也是你最容易忽略的人。
這個周末,阮濱和夏至沒有任何聯系,誰都沒有主動聯系誰。夏至專心陪伴父母的弟弟,而阮濱,幾次想給她打電話都忍住了,一來怕跟她吵架,二來,也是怕她再提出讓他見父母的事情。
父母在的兩天,夏至心情還算不錯,跟弟弟笑笑鬧鬧也就過去了,可當父母一回去,她就不行了,翻看手機,沒有阮濱一點音訊,她的眼淚直接挂了下來。
她不懂,既然認真在一起交往,爲什麽要怕見父母?遲早要見的啊。
阮濱不同意見面,她連自己已經找好對象這件事都不敢跟父母提,生怕他們追根究底地追問,又怕自己說了他什麽不該說的話,給父母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她最最生氣的是,兩天了,他竟然連一通電話一條信息都不給她,他竟然這麽的冷淡,明明錯不在她啊。
是不是熱戀期過了,他開始厭煩我了?想及此,夏至更是傷心難耐,眼淚怎麽止都止不住。
周一,夏至整理好心情去上班,到了公司才知道,原來阮濱真的出差了,要去廣州一個星期。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竟然被她說中了。
可是,他爲什麽連出差都不告訴我?他真的打算不再理我了嗎?
“夏至,夏至,”唐思甜剛來,看到她在發呆便叫她兩聲,可她都沒有反應,她直接走到她面前,問,“夏至,你怎麽了?”
“啊?沒??沒什麽啊??”
“還說沒什麽,瞧你的臉色這麽差,一定有什麽事。”
夏至低垂着臉,沉沉地說:“恩,一早起來感覺身體有點不舒服,沒什麽精神。”
唐思甜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沒發燒,可能是累着了,那你休息一下吧,實在扛不住就去醫院,或者回家休息,反正阮總出差了你也可以輕松幾天。”
夏至打探道:“阮總出差挺突然的,之前怎麽沒聽說啊?”
“可不是,本來是廣州那邊的客戶過來,可那邊臨時有事來不了,隻有阮總過去了。”
“要去幾天?”
“快的話三四天,慢的話五六天,最多不會超過一個禮拜。”
“哦,這樣啊??”
“哈,你是不是阮總不在,想他了?”
“哪有,他不在我多自在,省得整天看他的臉色。”
唐思甜唏噓道:“啧啧啧,夏至,我真是看錯你了,原來你也是在領導背後說他壞話的人啊。”
“??”夏至尴尬起來,想解釋,又知道怎麽解釋。
“哈哈,跟你開玩笑呢,瞧你急得。不說了,你休息一下吧,我得忙了。”
“恩。”
說着,唐思甜走進了屬于她個人的辦公室,田麗離開之後,她就坐上了田麗的位置,其他同事沒有不服的。這段時間以來,在唐思甜的帶領下,他們的業績都有所提升,可見,唐思甜确實有領導之才。
阮濱不在,身爲阮濱的助理,她自然是空閑的,平時就幫着其他同事做些雜碎的事,就這樣一天一天打發時間。
同事說:“夏至,你這幾天怎麽這麽沒精神,要不知道你單身,我還以爲你失戀呢。”
夏至隻能笑笑回應,“哪有的事。”其實她内心苦不堪言,在辦公室裏的地下戀,有利有弊,開心也好,不開心也好,都需要隐藏,最難過的是自己明明很傷心,卻還要裝作什麽事都沒有。
——
阮濱的效率挺高,三天就把事情辦完了,周三的下午,他返回了杭城,臨下班了他才來。
“阮總,回來啦。”前台小妹甜甜地叫了一聲,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擡頭看去,隻見阮濱風塵仆仆地走近辦公大廳,一手拿着公文包,一手推着拉杆箱,看他的樣子挺疲倦的。
說不緊張是假的,夏至正在茶水間倒水,一聽前台小妹的聲音,差點把杯子都掉了。她僵硬地定在那裏,硬是不轉身去看他。
“啊!”杯子滿了,剛燒開的熱水溢了出來,不慎灑到了她的手上,燙得她右手上的虎口處直接紅了起來。
“嘶??”她忍着痛跑到洗手間,趕緊拿涼水沖洗着手背。
一旁的李曉梅看到了,上前關心地問:“夏至,沒事吧?”
夏至搖搖頭,隐忍着說:“沒事。”
她默默地用餘光注意着阮濱,阮濱根本不爲所動,直接走上了二樓,她又疼又委屈,強忍着眼淚。
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夏至看看手邊安靜的電話,再擡頭看看二樓,一點動靜都沒有,她真的快哭了。
唐思甜從辦公室出來,看到她淚眼迷蒙的樣子,便問:“夏至,你怎麽了?”
夏至忍了忍眼淚,說:“沒事,手被燙了一下,特别疼。”
“燙傷沒有?要不要去醫院?”
“不礙事,我去藥店買點燙傷膏塗一下就好了,不嚴重,就是痛。”其實,她說的是她此刻的内心,痛徹心扉。
唐思甜不放心她,拉着她說:“那走,我陪你一起。”
夏至不好推拒,想想阮濱連日來的舉動,她真的心都涼了,“好,謝謝。”
到了藥店,買了藥,告别了唐思甜,夏至又剩下一個人了,她慢慢地朝地鐵站走,眼淚不由自主地往下淌。她并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可是碰上這事,由不得她。
都說愛情就是帶刺的玫瑰,美則美矣,但它還有刺,一不小心就會刺傷自己。
走着走着,她忽然發現一輛轎車正在路邊緩緩地跟着自己,她駐足看了一眼,除了阮濱還有誰。前面就是地鐵站,她怒氣未消,憤然加快了腳步。
阮濱踩了刹車停住,下了車趕緊跑了過去,“夏至,”他拉住她的胳膊,“這麽多天還生氣呢?”
夏至擡手想揮掉他,可是他抓得緊,一擡,燙傷的地方擦到了他的衣袖,疼得她眼淚直流,“痛??放手??”
阮濱一眼就看到了她紅腫的手,抹着油亮油亮的藥膏,一股藥味,很難忽視。他心口一抽,急切地問:“怎麽了?”
夏至覺得好笑,挖苦着說:“沒怎麽,廢了也不要你管,我一個小助理哪裏能夠勞駕總經理關心?!”
“這是什麽話,”阮濱正色道,“冷靜了這些天,我以爲你氣消了,誰知還跟吃了火藥似的??咱們不吵架了行嗎?”
夏至哭着說:“又不是我想跟你吵??”
阮濱有些手足無措,看着她的傷處,看着她的眼淚,他也很難受。
這時,值班的交警朝這裏吹響了警哨,“這裏不能停車,立刻開走。”
阮濱拉着夏至,說:“先上車再說。”
“我不,我坐地鐵。”
“聽話!”
“我憑什麽要聽你的?”
阮濱毫不含糊地說:“就憑我是你男朋友!”語氣嚴厲而又霸道,甚至有些專制,周圍許多路人都朝他們看着。
夏至語塞,眼淚更加流個不停,心裏是萬般的委屈。
交警在催促,旁人在圍觀,阮濱不做多想,硬拉着她把她塞進了車裏。
“你幹嘛?我不坐你的車!”
阮濱又嚴厲警告道:“不準下來,不然我親你!”
“??”夏至被唬住了,乖乖地坐在副駕駛裏不敢下車,哪有這麽霸道不講理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