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鍾的道:“他應該隻是對方放的一個魚餌,對方想通過他來掌握我們的行蹤。”
那人道:“他身上有定位裝置?”
姓鍾的道:“沒有找出來,不過對方是搞科研的,掌握一些我們還無法探測的技術很正常。”
那人于是點了點頭,道:“這裏有天石類物質幹擾,信号已經斷了,對方就算追上來,定位也需要很久的時間。”我心裏咯噔一下,心說:難道我頭皮下植入的東西,此刻已經失效了?
看對方這态度,實在有些模棱兩可,我甚至有種感覺,就好像他們是故意在等着許開熠一樣。
我忍不住試探着問道:“你們來這兒,究竟想做什麽?”
姓鍾的沒說話,反倒是被叫做先生的那人,指了指前方的水域,道:“下面,有一處遺迹,兩千多年前,有一個被稱爲‘神國’的地方,就在這裏。”
“神國?”我相當吃驚,因爲關于神國的說法我聽過,據說西王母長期停留在昆侖山裏,她所居住的地方,就是神國,也成爲瑤池。
當西王母回天時,便會帶着神民一起回天,神國的遺迹就會被冰封,等西王母帶着她的神明,再次到昆侖山‘度假’時,冰封的神國便會被打開,這時,像尚元一類的,想要朝拜西王母的人,就可以行動了。如果再神國冰封之時,去昆侖朝拜王母,那基本上是不會有收獲的。
“神國真的存在?這怎麽可能?”
那人道:“當然存在,遺址就在水下,我們已經打探清楚了。”
我道:“那你們來神國遺址,又是爲了什麽?”
那人剛剛浮上岸,還有些氣喘,因此也不開口,隻示意了一下姓鍾的,于是姓鍾的便緩緩說起了此行的目地。許開熠揣測的沒錯,這幫人手裏,确實掌握着一個連大祭司都不知道的秘密。
确切的說,大祭司其實知道一點兒,但僅僅是很少的一部分,正因爲大祭司知道的有限,所以大祭司從來不能像這幫人一樣,對這個秘密付諸行動。
之前大祭司講過王母天宮的事,據說天石可以打開王母天宮,進入王母天宮的人,便能成仙得道,長生不老。對于大祭司來說,這隻是個傳說,但事實上,這個傳說,卻已經觸摸到了真相的邊緣。
神國,是昆侖雪域中一個神秘的國度,傳說中神國裏居住着的都不是人,而是西王母的神民,西王母住在天上,但偶爾要來昆侖瑤池度假或者開個蟠桃會什麽的,所以弄了個神國出來。
當然,這隻是傳說,傳說有真有假,又誇大,也有很多失真的部分。
我們之前一直在好奇,那個女蟲奴到了奔雷山後,爲什麽放下寶圖,又帶着天石離開了。
原因很簡單,女蟲奴的背叛,并不是她一個人的背叛,事實上當時女蟲奴的背後,還有一股神秘的勢力,在支撐着她和大祭司作對。
這股勢力,就是神國遺民的後裔。
而天石類物質,最初就來源于神國,這些神國遺民的後裔,一直想要打開王母天宮,使傳說中的西王母再次臨世,接這些神國遺民,返回天界。
這事兒現在聽來好笑,但在兩千多年前鬼神文化盛行的時期,卻并非是什麽好笑的事。
神國遺民将這些告訴了女蟲奴,表示隻要能打開王母天宮,女蟲奴也能像傳說中的那樣,跟着他們一起進入天宮。
女蟲奴信了,但三位一體的天石,當時還缺少了一張面具。
女蟲奴等待時機,決定等耗死了大祭司再回蟲族奪回天石面具,但在等待的過程中,不知發生了什麽意外,女蟲奴帶着天石失蹤了。
神國遺民失去了天石,又無法如女蟲奴一樣,被寶圖激發特殊能力,随後在歲月的流逝中,神族遺民也漸漸的消散了,一代代的後人,忘記了自己來自于何處,忘記了自己的使命和祖先,忘記了西王母,融入了茫茫人海。
但有一支遺民,一直沒有失傳,也就是我眼前的這支人馬,确切的說,是這位‘先生’。
許開熠推測出的信息有誤,眼前這個來曆神秘,勢力深不可測的人,并不是女蟲奴的後裔,而是神族遺民的後裔。
事實上兩千多年前,如果女蟲奴當時沒有帶着天石失蹤,而是在熬死了大祭司後,取回了天石面具,幫助神族遺民達成所願,那麽也就不會有現在我們什麽事兒了。
正是因爲女蟲奴和天石的失蹤,使得神族遺民兩千年後,還有一批後人,在試圖打開所謂的王母天宮,并在幾十年前,與清風合作,提供天石能讓人轉生的信息,利用清風的力量,打探天石類物質的下落。
直到如今,天石類物質三位一體,終于湊齊,這個一直隐藏在背後推波助瀾的人,才露出了真身。
“所以,你是神國遺民的後代,你做這些,都是爲了打開王母天宮?”
對方點了點頭。
我無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抹了把臉,道:“你看起來很年輕,應該才三十來歲,我相信,你是個接受過現代科學教育的人。即便這裏确實有神族遺迹,但這不能代表所謂的神族,就真的是西王母的神民;即便這裏曾經有文明居住過,但可能也隻是普通人;作爲一個接受過現代教育的人,你居然認爲王母天宮真的存在?”
就爲了一個,在我聽起來明顯是神話故事一樣的東西,這人和他的上一輩人,就做了這大的一個局?
如果沒有他告訴清風,可以通過天石進行轉身,清風就不會認識許開熠的原身,兩人也不會勾搭在一起,做什麽克隆人實驗。
我和許開熠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這一切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該感謝眼前的人,還是罵一句操你大爺。
因爲這一刻我發現,這兩年雖然過得挺苦逼,但細細想起我活的這接近三十年的時光,更多的卻是樂多于苦。
雖然家裏二老是假的,但在家的二十多年,我和大多數人一樣,都有一個穩定、幸福的家,我上學、認識朋友、去遊樂場、踢球、打架、通宵玩遊戲……
其實除了這兩年外,我都活的挺好的。
我還是喜歡我的人生,喜歡我這條命的。
所以,對于我和許開熠生命的間接給予者,我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态來面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