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如我們猜測的一樣很謹慎,擔心被發現,所以同樣隻用了小光源。
由于距離和黑暗,此刻我們所在的位置,隻能看到一團微光和十分模糊的人影,對方沒有發出一點兒腳步聲,幽靈似的在黑暗中移動着。
片刻後,這幫人停下了,似乎在原地商量着什麽,随即便見燈光一分爲二,其中一處向着右側而去,另一處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又向着我們這邊繼續前進。
成了。
第一步計劃成功,對方分散了。
須臾,他們走的近了,我看清了對方的人數,和我們猜測的一樣,一共是兩個人,除了面具人外,還有一個他的手下。
那面具人身形高大挺拔,但他旁邊的那個手下,看起來更是魁梧,個頭至少有一米九左右,即便穿着冬季略厚的戶外服,也能看出對方強悍的體魄,露出的一截脖子,粗壯黝黑,脖子上的肌肉都能看得分明,充滿了一種狂暴的力量感。
我有種即便對方沒有武器,我沖上去也會被一拳撂翻的感覺。
那個面具人顯然也在尋找什麽,由于已經走入了深處,不用擔心暴露,所以他們使用了大光源,前方那一處區域,變的十分明亮。
我們四人連帶着大祭司,躲在高地的岩石後面,大氣兒也不敢出,即便是隔着岩石縫隙偷窺,都有着仿佛随時會被發現的感覺。
沒辦法,天石力量太詭異了,就像大祭司一眼,很多時候感覺相當敏銳,甚至讓人懷疑它是不是未蔔先知。
而這個神秘的面具人,會不會有同樣的敏銳度,就很難說了。
很多時候,如果有人在背後盯着自己看,一部分人會有一種如芒在刺的感覺。據說這是因爲人的視線聚居也是屬于腦電波反應的一種,一個人的視線如果有危險性或者惡意,敏感的人,會本能的對此做出反應,比如被盯着的位置,突然冒起一層雞皮疙瘩。
普通人中,尚且會有部分人對視線敏感,更何況是這個面具人?
因此我們也不敢直勾勾的盯着,隻眯着眼小心翼翼的窺視,其實眯不眯眼沒什麽區别,也就是我們自己圖個心理安慰罷了。
片刻後,面具人停下了動作,面朝水域,側身對着我們,似乎已經發現了什麽。
我跟着看了看他站立處的頭頂,那上方的頂端,有一塊錐形的突起石條,這個石條是我們的一個參照物,因爲大祭司剛才就是在那個位置,将天石面具給扔出去的。
果然是有感應。
面具人的全幅心思,似乎已經沉入到了前面的水域之中,但他身邊的那個手下很警惕,在面具人研究前方的水域時,他則端着槍,警惕的觀察着四周。
突然!
這個手下将目光放到了我們所在的位置,沒有再移動。
我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用了十足的自制力,才沒有讓自己的手,在這種時候搭到大祭司脖子上去。
現在的情況也真夠奇特的,我們一夥人都想要對方的命,但在關鍵時刻,我們卻又要靠着挾持大祭司的性命保密。
黑暗中,我看不見其餘人的反應,也沒有聽到他們的動靜,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估計是在被這手下的視線鎖定住後,所有人都緊張的屏住呼吸了。
那手下動了下腳,似乎要往這邊走,打算過來查看。
不過他腳步剛一動,便聽那個面具人開口道:“繩索,我要下去,你在外面守着。”那手下應該并沒有實際發現什麽,大約隻是覺得這個位置容易隐藏東西,所以有過來查看的念頭。
此刻那面具人一開口,他便立刻應聲,不再搭理我們這邊,二人迅速下了地釘,将之固定在旁邊的岩石上,緊接着下了重索。
手下準備繩索時,那面具人在旁邊脫衣服做熱身,畢竟現在的水溫太低,他既然準備要下水,熱身是必不可少的。
這人脫的隻剩下一條褲衩,我在岩石縫裏窺視對方熱身時,心頭忽然一跳。
我覺得他的動作看起來有些熟悉,和我腦子裏的一張臉重合在了一起。
許開熠?
不……不可能,應該是巧合。
許開熠忙歸忙,還是相當注意身體健康的,他沒時間去健身房,所以在自己家裏布置了一個小型的健身場所,我剛畢業到北京那會兒,投靠過他一段時間,畢竟當時沒找着工作,又不願意啃老找二老要錢,因此對于許開熠鍛煉時那一套習慣性的動作,還是很熟悉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癖好,雖然熱身的動作都差不多,但一些習慣是不同的。
我此時驚覺,這個面具人,不論是體型還是熱身前的那一套動作,動作中夾雜的小習慣,竟然都和許開熠極其相似。
我隻覺得頭皮一炸,腦子裏升起一個相當可怕的念頭:這個面具人……會不會是許開熠?
不,對方聲音不一樣。
許開熠怎麽可能對我下殺手?
巧合,肯定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