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石堆高低錯落,内裏岔道繁多,蟲奴跑出去沒幾步身影就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在蟲奴跑出去沒幾秒的功夫,那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古怪聲響突然跟着消失了,我不僅沒覺得松口氣,反而覺得有種山雨欲來的架勢。
接下來的一幕,讓我意識到這不是我的錯覺,隻見那跑出去沒多久的蟲奴,竟然又拔腿往回狂奔,肌肉虬結,步子非常大,一副逃命的模樣,而在它的身後,許許多多的白影跟着冒了出來。
衆人一看那些白影,連一直不怎麽說話的一号等人,都跟着爆粗口了:“我操他大爺的!怎麽又是這些鬼東西!”那些白色的影子不是别的,赫然就是之前在藏廟追擊過我們的雪蛛!
估計是由于峽谷裏食物豐富,所以這會兒突然冒出來的這批雪蛛,比雪山裏所見到的塊頭更大,一個個跟小牛犢子似的,從黑漆漆一片的隕石堆裏突然冒出了頭來。
雪蛛爬動間無聲無息,速度飛快,蟲奴雖然跑的快,但終究離那些雪蛛太近了,一瞬間,便間那些雪蛛噴出無數的白色的物質,将蟲奴大半個身體都罩住了。
這些白色物質有腐蝕性,我們身上都穿着厚實的冬裝,所以之前被雪蛛圍攻才沒有受傷,但這蟲奴除了胯下圍了個獸皮兜,其餘地方都是赤裸的。
被那些白色的物質一罩,估計是被劇烈的痛楚所侵襲,蟲奴在被白色物質罩上的一瞬間,整個身體就跟着一屈,瞬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它這一倒,周圍的白色雪蛛頓時圍了上去,阻擋了我們的視線,整個空間裏,瞬間隻剩下了蟲奴痛苦的呼喊聲。
我們其餘人立刻開槍射擊,那些雪蛛很大,因此射擊目标也大,每槍都能打中,但從後面爬出來的雪蛛數量越來越多,打翻一隻,另一隻立刻堵上去,對蟲奴來說幫助根本不打。
接近半分鍾的攻擊後,我們的子彈徹底告罄,這次攜帶的彈藥,在前後兩次遇見雪蛛的戰鬥中,幾乎全貢獻給它們了,而蟲奴那邊的慘叫也沒能持續多久,便徹底沒了動靜。
雪蛛層層疊疊的将蟲奴包裹起來,其餘雪蛛想擠進去分一杯羹,但沒能成功,因此很快那些暫時停下的雪蛛,再一次朝着我們這邊沖過來。
衆人手裏的子彈已經告罄,而白色的雪蛛,從隕石堆後面爬出來,幾乎把黑色的隕石堆都給覆蓋了。這雪蛛的威力,衆人都心知肚明,此刻離的如此近,數量又如此之多,隻需想一想那些腐蝕性的液體包裹全身的滋味兒,都讓人覺得還不如被電死呢。
因此在雪蛛白浪般湧上來的那一刻,衆人把腿就跑,十九都來不及把大祭司往包裏裝,一手夾沙袋似的,将大祭司抄在腋下,便往外狂奔。
我們一行人的速度根本比不上蟲奴,連蟲奴剛才都跑不過雪蛛,更别說我們了。即便衆人使出吃奶的勁兒逃命,還是被雪蛛給追上了,大量的白色物質罩了過來。
在剛才雪蛛追上來時,我們就立刻開始給自己做防護,有頭套的戴頭套,沒頭套的将外套翻在腦袋上,因此這會兒雖然遭受着雪蛛的攻擊,但那些白色物質,一時半會兒還傷不到我們。
雪蛛是從右邊兒竄出來的,因此衆人逃命時,就下意識的往來時的左邊跑,隕石堆裏視線狹窄,錯落的石堆自然而然的形成了蛛網一樣密布的岔路,我們跑進去,前一刻眼前還是黑乎乎的隕石堆,下一刻便見隕石堆後面,也爬出來一片兒白色的雪蛛。
“靠!前後都有!”光頭大叫一聲,瞬間,我們被雪蛛包圍了。
大量的白色物質朝着衆人身上罩過來,我幾乎可以感覺到衣服因爲被腐蝕而導緻的線頭崩裂,使得身上的衣服開始産生出一種下墜感。
再這麽下去,身上的衣服再多也不頂用,衆人也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情,雖然此刻身陷雪蛛群,子彈耗盡,似乎已經到了絕境,但大約我們這種經常出生入死的人,都有一股死到臨頭都不肯放棄的勁兒,所有人都拔出匕首、傘兵刀一類的厮殺着往外沖。
開山刀砍開蜘蛛脹鼓鼓的身體,每一刀都伴随着一陣嘶拉聲,砍開的創口出,爆出一汪透明的腥水,一時間空氣中都是一股濃烈的腥臭味兒。
忽然,隊伍裏傳來一聲尖細的叫聲。
之所以說是尖細,是因爲這聲音的音色明顯不是成年男人所有的音色,隊伍中隻有一個人的音色是這樣的,那就是擁有幼兒身的大祭司!
我心中一驚:聽這動靜,莫非是它受傷了?
就算它有十九保護,但我們現在被圍攻的太厲害,十九又不是奧特曼,身上帶着一個幼兒,不可能萬無一失,大祭司剛才那叫聲,明顯是吃痛時的聲音。
我心裏雖然擔憂大祭司的狀況,但眼下卻并沒有機會讓我去查看大祭司的情況,隻能邊砍邊喊:“怎麽回事!祭司大人,您老人家還行吧!”
大祭司沒回答我,隻是突然又叫了一聲,确切的說是喝了一聲,而且聲音帶着非常明顯的憤怒。
伴随着大祭司這一喝,周圍的雪蛛,就如同突然被施了定身術一般,下一秒,大量的雪蛛突然倒地,其餘的雪蛛則仿佛遇到天敵似的,迅速撤退,轉瞬就隐入了隕石堆後面,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我知道是大祭司又發威了,上一次它出手,隻是震懾住了雪蛛一小段時間,并沒有像現在這樣讓雪蛛倒下一片,發威後大祭司就暈過去了,明顯是幼兒的身體,還不足以運用天石面具太多的力量。
此刻大祭司再一次發威,它該不會直接把自己玩兒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