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清理了一片雜草,處理出天坑邊緣處的一塊空地,将大功率的探照燈打開,查看天坑的環境。
這個天坑由于是和山崖結合在一起的,因此它的洞口其實不是圓形,而是一個不規則的半圓形,更确切的說是個梭形,大部分的地方都被山崖給掩蓋,露在外面的部分如同一條梭形的大溝。
燈光往下打,下方是黑漆漆的岩壁,上面長滿了雜草和一些小型灌木,甚至還有些長在岩石中不知多久,已經很大的樹木。
而燈光往天坑對面打,則由于山崖的阻擋,難以窺探全貌,因而,站在天坑邊緣處觀察,即便開着強光燈,我們也是抓瞎,即看不出深淺,也看不出寬窄。
天坑基本都是這樣大同小異,這些因爲地質運動而形成的天然大坑,由于地勢落差和雨水的收集力,往往容易在内部形成一個小型的生态圈,此刻燈光中密密麻麻的植被,就驗證了這一點。
大勳瞅了瞅,道:“不是說活物下去會有問題嗎?爲保險起見,我看還是先試一試,你們去抓些兔子一類的東西,到時候放下去看看情況。”
光頭道:“天都快黑了,上哪兒抓兔子?”
大祭司趴在十九身前的包裏,露出上半身,朝天坑裏看了看,直接道:“你,下去看看。”它這話吩咐的是一号。
一号和四号都是老頭兒的人,此刻老頭兒雖然不在,但該辦的事兒還是得辦,要說這大祭司,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氣息,你完全無法看透它在想什麽。
但這會兒,它這吩咐一号下去探路的小算盤,卻相當明顯,反正是老頭兒的人,犧牲了它也不心疼,這種明晃晃的損招兒,這會兒從大祭司嘴裏冒出來,到給它滿身的邪勁增添了一種人氣。
一号等人又不傻,雖說老頭兒将他們的指揮權交給了大祭司,但也不意味着他們會無腦送死,都是爲了混口飯吃,誰會明知有坑還往裏跳啊。
這四人雖然聽大祭司指揮,但并不怎麽賣大祭司的面子,能讓老頭兒帶出來的人,都不是傻子,他們雖然知道大祭司牛逼,但大約也已經推測出大祭司的能力使用是有限制的,知道大祭司此刻不能拿他們怎麽樣,因此一号就跟沒聽見這吩咐一樣,一指大祭司新收的蟲奴,道:“我看他下去探路最合适,他的素質,比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好,如果在下面遇到什麽意外,應該也是能最快反應過來的。”
大祭司臉色頓時一黑,目光陰森森的看着一号,一号就跟沒就收到視線一樣,一臉的平靜。
光頭沒忍住,不禁說道:“牛叉啊兄弟!”他控制不住,對一号等人對待大祭司的淡定升起了崇拜之情,結果一不小心說出來了,大祭司頓時大怒,目光看向光頭,陰沉沉的低喝道:“你下去!”
光頭一噎,頓時跟死了娘一樣,苦着臉結結巴巴道:“我、我?”
大祭司不再說第二句,邪勁十足的目光,跟陰間爬出的厲鬼似的,直勾勾盯着光頭,即便不是光頭本人,我在旁邊看着,都覺得心理壓力極大,心說:幸好,幸好,槍打出頭鳥,禍從口中出,光頭口無遮攔,這次以後,應該會學乖了。
且不提一号等人不賣帳,令大祭司怒火中燒,單說光頭接了大祭司的令,難以違抗,頂着一張比心肝兄還要苦逼的臉,哭喪着給自己上了繩索,并且向大勳交待了遺言,說來生在做兄弟雲雲。
做完這一切,光頭拴着繩索,開始順着長滿植被的天坑,打着強光燈一路往下。
樹影婆娑,草木旺盛,光頭的身影一路往下,逐漸被茂密的植被所遮擋,隻有強光燈照出的一片白色區域,随着光頭的移動而跟着移動。
外面的繩索,也不停的搖來晃去,雖然看不見人,但光頭時時刻刻都在彙報情況。
“靠,有片刺兒叢!”
“我去!還沒看見底兒!”
“這天坑很大,我在下面也看不出有多寬,強光燈探不到頭!”
“喂,你們還能聽見我的話嗎?”光頭在下面喊,聲音傳上來是,音調已經有些變了,像是從另一個空間中傳過來的陌生音調似的。
這是聲音在落差過大而又有回應區的環境中,會發生的正常改變,因此我們也沒介意,我喊話說能,光頭便繼續往下,繼續彙報,根據彙報情況來看,這天坑遠比我們想象中要大的多,但因爲活物下去,整個天坑放光的情形到是沒有出現,光頭也因爲進入的越來越深,聲音傳上來時,開始變得有些不清不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