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用望遠鏡看時,我發現他們一行人,看起來都十分疲憊,而且這麽一大早就在路上,我懷疑他們晚上甚至都沒有休息,一個個都跟凍僵了似的,對周圍的環境反應很慢。
估計是遇到什麽棘手的情況了,而且他們前進的方向并不是往我們這邊,看起來反倒是往北,我們此刻位于向東的雪溝裏,再不去跟他們彙合,很快他們就會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
見呼喊沒反應,衆人也不耽擱了,立刻收拾裝備,幫老頭兒和小可愛分擔了負重,一行人加快腳步,往雪溝外走去,打算跟十九他們彙合。
順着雪溝一路跑出去時,十九等人早已消失在視線中,當然,這并不重要,在我的想法中,隻要出了雪溝,視野就會擴大,之前消失在視野中的人,自然能再次出現。
然而當我們跑出去時,我發現自己似乎想錯了,我拿着望遠鏡向北邊望,鏡頭擺來擺去看了半天,也沒有再瞧見十九等人的蹤影。
北邊是一片平坦的雪原,除非他們下到了低窪處,或者說有什麽轉角口,否則是不可能瞧不見的。
我正疑惑間,大勳壓低聲音道:“不對勁兒,你們看,這雪地裏根本沒有腳印。”他這麽一提醒,我才反應過來,目光在附近的雪地上巡視了一圈,還真沒發現腳印。
要知道,這裏的積雪還算比較厚,一腳下去,雪能沒過腳背。
此刻雖然有風,風中雖然有被帶起的雪沫,但風屬于小風,雪沫也不算多,在這種情況下,雪地裏的腳印,是可以保留比較長的時間的,并不會像大風大雪時一樣,腳印會快速的消失。
因此,當我們找了一圈,卻發現附近并沒有腳印時,光頭瞪大眼,咽了咽口水,神經兮兮的說道:“你們說,咱們之前會不會是……見鬼了?會不會是十九他們,被雪蛛給弄死了,所以陰魂不散,在這雪山裏遊蕩?”這丫之前在蟲族聚居地,又是鬼市,又是大祭司,不知道是不是把他的膽兒給吓破了,現在對于鬼神之說特别敏感。
我聽他說鬧鬼,便指了指天,道;“别瞎扯淡,你見鬼大白天出來?”
光頭道:“聽說厲鬼可以白天顯形。”我氣的一噎,道:“你還當什麽雇傭?改行當神棍算了。”
一号眉頭緊皺,目光巡視着附近,思索道;“之前他們是向北邊走的,不管怎麽樣,我們先往北走看看。”他話音剛落,我旁邊的光頭,突然哆哆嗦嗦的扯了扯我的肩膀,目光瞪大盯着前方,結結巴巴道:“你、你們看、看那兒……他們、他們怎麽從那兒出來了……”
這模樣,俨然跟見了鬼似的。
我心裏打了個突,順着他的目光一看,頓時也覺得頭皮發麻。
是十九一行人!
他們又出現了!
但是他們出現的位置……很不對勁。
之前我們在雪溝裏看見他們時,他們是從東南方位,往西北方位而行,并且随着視野的原因,逐漸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中。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當時已經穿過雪溝外的那一段出入口了。
在整個過程中,我們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這一片區域,所以可以肯定的是,這幫人絕對沒有走過回頭路。
可現在,他們竟然又出現在了東南方位,排成一個長隊,神情木然,如同一隊僵屍似的,朝着我們走過來。
剛才我們将周圍都看了一遍,并沒有看見他們,爲什麽短短幾句話的功夫,他們就憑空出現了?
而且還出現在了東南方?
那最開始走過去的那一隊人馬,又是什麽?
他們是怎麽冒出來的?
我脊背發麻,盯着沒有多餘腳印的雪地,心說:難不成……還真的撞鬼了?
目測,‘第二次’走過來的十九等人,距離我們大約百來米開外,這個距離不算遠,彼此該能很清楚的看見,怎麽着也該打個招呼吧?
然而,對方并沒有一點兒動靜,就仿佛完全沒有看見我們一樣,而我們也因爲這詭異的情況,而選擇了沉默。
當頭的是十九,神情是被大祭司控制後一貫的木然,後面跟着的人,神情看不太真切。
我旁邊的大勳直接給槍支上了膛,這舉動引起了一号的不滿,看得出,一号和老頭兒手底下的其他三人,關系應該比較‘鐵’。
他壓低聲音,喝道:“你幹什麽!”
大勳瞅了他一眼,沉聲道:“你看不出來這幫人不對勁兒嗎?”
此刻風大,老頭兒重新戴上了面部的護罩和防風鏡,看不出神情,但他這時卻對一号道:“他做的對,立刻警戒。”
一号抿了抿唇,雖然沉着臉,卻還是迅速照做了。
我們一行人提着武器戒備着,等待着他們走上前來,然而大約兩三分鍾後,我們發現了更加不正常的地方。
十九等人一直在走,但爲什麽他們看起來,離我們卻好像越來越遠了?
這很顯然不是我們的錯覺,原本我們還能裸眼看清十九的面貌,等了一會兒後,那對人馬反倒是原來越遠,臉面容都看不清楚了。
我剛打算拿出望遠鏡觀看,便見十九等人,竟然如同蒸汽一般,憑空就消失了。
衆人面面相觑,眼前詭異的一幕,一時間竟然讓我們說不出話來。
大白天的,活見鬼了?
就在我們驚疑不定,心中大駭之時,老頭兒卻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麽,一笑,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隔着灰黑色的防風鏡,隐約能看見老頭兒的眼睛,看起來炯炯有神,我頗爲郁悶,道;“你明白什麽了?”
老頭兒神秘一笑,道:“我明白寶圖在什麽地方了,也明白剛才的一切是怎麽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