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靠,那個叛徒不僅偷了你的東西,連帶着你們蟲族培育的特殊物種都帶走了?你這個大祭司當的是有多腦殘啊!”情急之下,說話也顧不得什麽尊重了,對大祭司的畏懼之心,在被雪蛛追的狼狽不堪下,徹底丢了個一幹二淨。
大祭司沒有反駁我的話,沉默下去,隻是探出了一個頭,顯得極其虛弱,眼神也沒有了平日裏那種邪惡而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隻聽它道:“雪蛛使用蛛絲将獵物包裹住,蛛絲會腐蝕獵物表面,等到獵物死亡,它們會通過口器咬開表層的剩餘肌肉,吸食裏面的内髒。”
小可愛大駭道:“腐蝕表面而死?這不就和剝皮差不多,剝完皮,人很快就會死于疼痛性休克或者感染。”
“噗!”積雪較厚,奔跑間,體力不支的老頭兒腳下摔了一跤,我轉頭一看,他幾乎一副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模樣,三号立刻将老變态背了起來,四号和二号則墊後。
衆人一通狂奔,深一腳淺一腳的,速度哪兒敵的上那些雪蛛,眼瞅着它們越來越近,情急之下,光頭喊道:“火、火,用火。”我們進入雪山,自然有攜帶燃料,但這時候用火,其實并不靠譜,因爲雪蛛的數量太多,而且面積也大,它們可以很輕易的就躲開燃料,光頭估計也是懵圈了,說了這麽個馊主意。
他雖然懵了,但其餘人顯然沒懵,因此沒人理會他這個主意,衆人發足狂奔。
劇烈的運動,使得我們不得不撤下口鼻部分的護具,大口大口的呼吸,高海拔的地區氧氣稀薄,這樣高強度的奔跑,讓人沒多久,就體力不支,夾雜着雪沫的冷風灌進鼻腔,鼻腔幹裂的仿佛要碎成渣一樣。
我腦子裏嗡嗡作響,鼓漲的血液,仿佛要撐破腦血管,黑暗中,手電筒的光線搖擺不定,可視範圍也相當有限,越往前跑,積雪越厚,身體的負擔也越大,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得玩兒完。
除非大祭司再發威一次?
逃命之餘,我看向大祭司,發現他神情十分衰弱,看樣子是不可能再來一次了。
就在我拼命轉動大腦,試圖想出一個對策之時,腳下不知被什麽東西給絆了一下,沒等反應過來,便間從雪層裏,猛地冒出一個東西。
雪白、透明、碩大,即使才露出一半兒,都能看到它有很多毛茸茸的腿。
雪蛛!藏在雪層裏的碩大雪蛛!
靠!
這玩意兒突然從衆人中間的雪層裏冒出來,一下子将衆人給隔開了,萬分不幸的是,這東西的頭部正好對着我和小可愛,不等我倆反應過來,便一張嘴,一團白色的液體狀物質就噴了過來。
那玩意兒雖然不是蛛絲,但看這雪蛛的個頭,沒準兒是個雪蛛祖宗,從它嘴裏噴出來的,能是好東西?我和小可愛,就在它跟前,千鈞一發之際,我猛地将小可愛一撞,兩人在雪地裏滾做一團,險險的躲過了大雪蛛嘴裏的東西。
那灘白色的液狀物掉落在雪地裏,就跟鹽巴一樣,迅速将那一處的雪給融下去一個大坑。
這要是被噴上了……
另外一邊的大勳等人反應過來,立刻一邊遠離大雪蛛,一邊朝大雪蛛開槍,由于目标大,子彈全都射中了,但這大雪蛛卻不像那些小雪蛛一樣一槍就死,反倒被激發了兇性,速度極快的
我後怕之餘,連忙爬起來準備逃命,小可愛也跟着站起來,誰知她剛一動,我耳裏便聽見‘咔擦’一聲響,緊接着腳下的雪層往下一沉。
小可愛瞪大肉縫眼,如同被施了定身術,道:“好像好像是冰……”話沒說完,我們腳下一空,下面如同裂開一樣,伴随着一陣咔嚓的碎裂聲,整個兒就開始往下掉,大堆大堆的積雪,跟着砸了下來。
黑暗中,我看見自己好像是掉入了一個隐藏着的冰縫裏,冰封屬于比較窄的那一種,并沒有下墜多久,便将人卡在了中間。
小可愛在下面,所以我直接掉在了她身上。
“唔……”饒是壯碩如她,也因爲這股力道悶哼出聲,我還沒從撿回一條命的後怕中反應過來,便被上方劈頭蓋臉壓下來的雪給砸了一身。
雪也罷了,關鍵是在雪下來的過程中,還帶了許多冰塊。
我大驚,雙臂一撐,猛地翻了個面,背朝上,面朝下,原本我是打算借此避過積雪和冰塊,免得被憋死,誰知我這一轉身才發現,之所以我和小可愛會在掉了一半時停下來,并不是因爲冰縫窄而卡住了,而是小可愛相當牛逼的,在這種危急關頭,準确的用手腳勾住了兩邊的冰縫。
壯哉我的可愛姐!
說真的,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使出這一手,因爲對力量的要求太高了,而且很容易因爲意外而斷手斷腳。我爲了躲避上方蓋下來的雪和冰塊,在她身上這麽一轉身,就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小可愛手腳齊松,我倆齊齊大叫,朝着黑暗中的冰縫深處墜去。
冰縫下方的兩側并不平整,下墜間,我不停的彈動手腳,觸動兩壁,借此緩沖下墜的力道,以期掉下去不會被直接摔死。
在這個過程中,手電筒的燈泡也因此破裂,周圍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墜到底時,小可愛又是一聲悶哼,我則直接掉在她身上,四肢雖然劇震了一下,但頭臉胸腹卻并沒有受到太大的撞擊。
這并沒有讓我慶幸,反倒是心中一涼;完了,小可愛連摔帶當人肉墊,肯定嗚呼哀哉了,我竟然讓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姐給我當肉墊,這罪過實在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