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死在回程途中的情況,最常見的就是在雪域之中,因爲人在計劃出行時,會根據時間準備好所需要攜帶的物資,而假設在前進的過程中,遇到了一些意外,比如物資丢失,又比如超出計劃時間,這時候回程途中,物資就會緊缺。
如果探險的地方是普通的山林一類的地方,即便物資吃緊,但大自然豐厚的食物鏈,依然可以提供人足夠的幫助,牛一點的你可以打點獵物吃,不會把自己餓死,再差一點兒的,吃螞蟻昆蟲,也能讓自己活下去。
但這種情況要是發生在雪域裏,那就非常危險,因爲雪域裏幾乎沒有吃的可以供給,你想吃蟲子吃螞蟻都不可能,因此在這種情況下,死在回程途中的探險隊并不少見。
之前我還看過一個報道,一支隊伍登珠峰成功,結果卻因爲身體的疲憊和饑寒,死在了離安全補給區隻有兩個多小時的地方,着實讓人唏噓。
受到地形影響,這附近适合的紮營地有限,我們能和這具女屍相遇,也并不算什麽稀奇事,雖然有她在這兒占着怪滲人的,但我們也不可能挪地方,于是便打算在離女屍不遠處的位置紮營。
誰知剛要打開裝備包,還帶着幼兒腔的大祭司,突然聲音尖利的大叫:“抓住它!”幼兒的音調,發出這種尖利的嘶喊聲時,是相當刺耳的。
抓住誰?
我猛地轉頭,順着大祭司的方向,眼角的餘光,隻看到背風口的轉角處,閃過一個人影!
那人影躲的很快,但根本看不清面貌,但有一個特征卻很明顯,那就是對方沒有穿衣服!
蟲奴!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衆人正發愁着,不知道要在這雪域裏搜尋多久,這時候竟然就冒出來一個蟲奴,隻要捉到它,不就能立馬弄到寶圖的所在地?
衆人哪裏敢耽誤,剛剛放下的裝備包立刻往身上一背,直接追了上去。
這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預計是下午的六點左右,我們在快要靠近這片雪域時,手表、手機等産品,就因爲受到磁場的幹擾而失靈了,因此這會兒究竟是什麽時間也不能确定,總之天色已經将暗未暗,四下裏的一切并不是太清晰。
我們追過那個彎口,後面便是一道溝谷,那個赤身露體的人影,就如同豹子一般,速度飛快,身形騰挪跳躍。隊伍裏的闆寸二号據說槍法很準,追蹤過程中,他幾次想開槍,卻都因爲那個模糊的人影動作太快而告終,中途開了兩槍,也都放空了。
這條背風口後面的溝谷,不是山溝,而是山上的裂溝,因此地形陡峭而狹窄,在山間彎彎繞繞,從西邊刮來的大風,經過溝谷的加持,變的更加猛烈,吹得人身上的衣服都跟着獵獵作響。
我們到底不如那東西速度快,眼瞅着那玩意兒就要跟丢了,情急之下,我從大祭司喊道:“你不是可以操控蟲奴嗎!你趕緊的!”
大祭司在十九胸前的包裏,劇烈的奔跑,使得它幼兒的身軀無法冒出頭來,因此這會兒整個縮在裏面,我喊完它也沒什麽反應。
最終,在闆寸二号再一次放空了的兩聲槍響中,那蟲奴的身影在越來越暗的天色下消失了。
“呼呼呼……他娘的,跑的太快了。”光頭停下來,不甘心的瞪着蟲奴消失的方向,累的氣喘籲籲。
畢竟我們三個現在也是潛在的‘蟲奴’,能不能擺脫這個身份,就看能不能找到寶圖了,所以雖然在心裏問候了大祭司十八代祖宗,但在這件事上,我和光頭以及大勳卻不得不上心賣力。
我氣的夠嗆,道:“事先沒資料說蟲奴會這麽厲害啊?”
這時,一直縮在包裏的大祭司,這才冒出頭來,它很淡定,道:“往它逃走的方向找。”
大勳膽子較大,憋不住,問大祭司爲什麽不控制那個蟲奴,大祭司打了個哈欠,頂着一張幼兒臉,神情卻相當邪惡古怪,嘴角甚至露出一種詭異的笑容:“你們玩遊戲,一上來就放大招?”
這話問的衆人一噎,雖說知道大祭司竊取了十九的記憶,但從這麽一個老怪物一樣的人嘴裏冒出這句話,那種違和感就别提了。
放大招?
看樣子這大祭司雖然手段很多,但目前能用的手段确實有限,這一路上,估計也指望不了它什麽了。
現在正刮着大風,遠山高處的積雪,被吹到了我們所在的山溝裏,爲了防止時間久了,積雪會覆蓋住蟲奴留下的印記,我們也就顧不得休息了,立刻順着山溝繼續前進。
老頭兒體質不行,他的四個手下不得不輪流帶他一陣,也真是難爲他一把老骨頭了,清風這人,真是坑界老祖,什麽人都能被他坑到深淵,爬都爬不出來。
太陽一落山,天就暗的很快,我們沿着那蟲奴留下的痕迹,順着山溝追了沒多久,四下裏便被夜色籠罩。衆人打開了強光手電,慘白的光線中,吹下來的雪沫清晰可見。
蟲奴在薄雪上留下的印記很快就消失了,但所幸這山溝隻有一條路,它跑也跑不到那兒去,衆人一路直行,走出山溝口時,小可愛突然出聲,伸手一指,道:“你們看!”她手指着的位置,是山溝右前方,那地方是一片白雪皚皚的高地,在強光燈中,那片高地,隐隐顯露出一些高大的陰影輪廓,像是有什麽建築物。
我們立刻将強光燈往有前方的高地處打去,由于隔的遠,依舊不能看清楚那裏的情況,不過那輪廓卻更加清晰起來,幾乎可以确定是一棟建築物。
這地方,怎麽會有建築物?難道蟲奴就住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