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胖子見我一言不合就要上手,這兒除了他,就剩下兩個老人,他估計擔心我和阿毛合起夥來揍他,聲音頓時沒有剛才那麽嚣張了,後退一步,揮着手道:“得得得,算我倒黴,不跟你們計較,你們趕緊走,不然我報警告你們行騙。”
合着讓我們白跑一趟,幹了活兒一分錢不給不說,還被威脅?我以爲尚元不會善罷甘休,沒成想他嘴角扯了一下,露出一個相當不善的笑容,對我和阿毛說道:“無需跟他多言,我們走。”
“可是……”阿毛試圖說些什麽,被尚元給打斷了。
我們三人頗有種灰溜溜被趕走的架勢,到了樓下,阿毛憋屈道:“師父,咱們就這麽被那胖子侮辱嗎?”我聽他這話覺得不對勁,打斷二人,道:“等等……師父?你不是在他這兒做兼職嗎?什麽時候他變成你師父了?”這話讓我震驚了一下,心說魏哥被尚元挖牆腳也就算了,合着我手底下的員工,這會兒居然成他徒弟了!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我怎麽一點兒都不知道?
他打算教阿毛什麽?教他煉‘仙丹’?
我一問,阿毛頗爲得意,說道:“一個月前,我就已經拜師父爲師了。”
我一噎,盯着尚元,道:“你是不是打算把我手底下的人挖光?”
他露出一副聽不懂的模樣,道:“這話從何說起?阿毛本來打算辭了你那份兒工作,我可是爲你着想,勸他留下來的。”
這丫得了便宜還賣乖,我覺得相當糟心,心裏對剛才那胖子的怒火都被這股糟心給壓下去了,當下揮手道:“行了行了,漂亮的妹子不好找,打包的員工還不好找?你明天就給我辭了,跟着你師父行騙去吧!”阿毛大喜,一邊點頭一邊對尚元道:“師父你聽見了,是他自己不要我的,可不是我主動辭工的……”
我瞧見他這樣,氣的幾乎吐血,忍不住道:“小子,在我這兒幹活你很虧嗎?”
阿毛一點兒不給我面子,真誠的說道:“我跟師父出一趟活兒,抵在你那兒幹半年,要不是師父說做人要講良心,我早就辭職了。”
我忍住一口老血,道:“那你爲什麽不聽你師父的話?你的良心呢?”
阿毛推了推眼鏡,說道:“前老闆,是你自己剛才辭退我的。”
我打算威脅一下他:“你這個月的工資還沒結,對我尊重點。”
阿毛跟了尚元,顯然看不起這點兒工資了,淡定道:“不用結了,前老闆你自己留着買糖吃吧。”
“……”我爲什麽要跟這對無恥的師徒出來?爲了防止再說下去會被氣死,我打開車門,準備回去,大半夜的原本打算跟着尚元賺一趟外快,結果白跑一趟不說,還被人洗刷一頓。
不對啊,這尚元道士,是脾氣這麽好的人嗎?居然就這麽撤了?
這念頭剛一閃過,就聽尚元對我道:“去那邊兒……”他指的位置,正是之前我們在陽台上眺望的位置,一片已經被推平了的空地。
我還沒回味過來去那兒幹嘛,阿毛便激動道:“師父,您是不是有什麽計劃?”
尚元穿着一身唐裝,衣袖比較大,聞言抖了抖手,竟然抖出來一個白色的小茶杯。我正開着車呢,看見他變魔術式的來這麽一手,不禁感到意外,這丫袖子裏還藏了個杯子?
我一下子回憶起來,這不是剛才那家人擺在茶幾上的茶杯嗎?他什麽時候順了一個人家的茶杯出來?
“師父,你是打算……”阿毛推了推眼鏡,顯得很興奮。
尚元将茶杯扔給他,道:“你去辦。”
“是。”阿毛立刻點頭。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問道:“你們倆這是打什麽啞謎?”
尚元道士不語,這丫之前傍着我吃飯時特别規矩,現在翅膀硬了,跟我裝高人了,而且身邊還跟了個裝腔作勢的‘狗腿子’,我相當郁悶,道:“不說我就直接開回家了,你倆要去什麽地方,自己走過去。”
尚元面露無奈之色,這才開口道:“我可不是什麽大度的人,總得給那人一點教訓。”
我道:“就這麽個杯子,就能教訓他?”
阿毛這段時間估計跟尚元學了不少東西,立刻道:“杯、碗入衆口,沾一家之氣,方法得當,一個杯子就能讓他們雞犬不甯。”
難怪尚元剛才不聲不響,被那胖子一番侮辱,居然乖乖走人,合着是打算陰人家一把呢?
片刻後,車子開到了那片空地,尚元腿腳不利索沒有下車,阿毛拿着杯子興奮的竄到了空地中,由于這一片兒待開發,所以路燈一類的設施還沒有修建,那一片空地黑乎乎的,阿毛隻用手機照明,我和尚元在路口,也看不見他在幹什麽。
大約半個小時後,這小子回來了,比了個OK的手勢,我們這才驅車回程。
開車時,我通過後視鏡觀察了一下尚元和阿毛,發現二人十分淡定,之前被人侮辱的憤怒之色一掃而光,顯然是一副已經報了仇放下了此事的态度。
聯想到尚元畢竟活了幾百年,再聯想到之前在蟲族經曆的鬼市,我不禁暗自嘀咕:難不成命理風水之說,真的存在?假如真的存在,那我又是個什麽命?
想到後背上那神秘的印記,我心中一動,決定問問尚元:“有一群人,去過一個鬧鬼的地方,回來後,他們後背上就長出了一個奇怪的印記,尚大師,你說這個印記會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