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大遠小,剛才在遠處看起來的‘尖堆’,湊近了還是挺大的,直徑大約有六七米左右,全是一些腐朽的黑色木材堆積在一起,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移開。”大祭司指着尖堆發話了,示意我們幹活。
我歎了口氣,覺得挺憋屈的,來的路上,一路上被小齊和老變态支使,好不容易那兩人一個挂了一個失蹤,沒想到回去的路上,又天降一個‘領導’。
得,誰讓人家跟神棍似的,有着操控天石力量的外挂呢?
領導就領導吧,領導發話,咱現在還是乖乖幹,就沖光頭現在這規規矩矩的态度,我可不想享受一遍他剛才遭受的‘待遇’,雖然光頭對于剛才的事兒并不肯細說,但想也知道,能把他吓得直哆嗦,後怕到現在的力量,絕對不好消瘦。
當下,我們一行人,開始清理眼前的尖堆。
東西挺多的,再加上踩在爛泥裏,擡腳走動非常耗力氣,因此幹起來相當累,我們弄了一個小時,也才移開了一部分。
昨天本來就沒有休息,連夜順着瀑布口下來,又折騰了一晚上,沒顧得上吃喝,更沒有睡覺,這會兒一大清早的,就來這兒幹體力活,這一個多小時,實在是受不了,我先就倒下了,畢竟我是傷号啊。
我往爛泥地一倒爬不起來,刺激了光頭三人,一個個也跟着坐在了爛泥地裏,大勳氣喘籲籲,搖頭道:“不、不行,頭暈腦脹,沒力氣,這、這木頭這麽多,至少得幾個小時,好歹、好歹讓我們吃點兒東西,睡兩個小時再說,不然……不然……真、真受不了……呼呼呼……”
大祭司聞言,也沒說話,不知是不是在想些什麽,片刻後,它用聲調古怪的漢語道:“休息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差不多,衆人連忙吃食喝水,把幾條爛木頭在爛泥一鋪,弄了簡易的床,倒頭便睡了,連帶着木頭人似的十九也睡了,反正這大祭司還指望着我們幹活,這會兒到不會害我們,有它在,更不會有什麽蟲子靠近,因此疲憊的衆人也就沒有警戒,倒頭就睡了。
一覺深眠,無知無覺,最後被木偶般的十九僵着臉叫醒了。
衆人起來後繼續幹活,本以爲要忙幾個小時,沒成想就幹了二十來分鍾,便有了新的發現。
其中一處的爛木頭被清理開後,後面竟然露出了褐色的石料,大祭司見了,便開口指揮:“就順着這裏清理,清理出容人進入的洞口即可。”
很明顯,這石料後面另有乾坤。
我們依言照做,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奧秘。
原來這塔樓底下,其實還有一個石制的基座,木質的塔樓雖然倒了,基座卻還在。
然而,這基座和普通的基座卻有所不同,首先它是圓形的,其次,也是最離奇的地方,它裏面是空的,整個兒就如同一口碩大的井。
我們清理出一個容人探入的空間後,打着手電筒往裏一瞧,便見這井口似的基座下,竟然真的灌滿了一汪渾濁的黑水。
這水就仿佛多年沒有流動一般,水質渾濁,散發着一股怪味兒,燈光打向水中,透水度比較淺。
奇了怪了,基座應該是爲了建築物穩固而設計的,這裏的基座,怎麽會設計成這麽一口大井呢?這井中的積水,應該是雨水滲入後彙集的,死水一潭,看着就不舒服。
也就在我們打着燈光往下看的一瞬間,忽然,那水中似乎有個青色的東西,猛地一閃而過,像是一尾生着青色鱗片的小魚,青幽幽的鱗片在水中一閃而過。
“那是什麽東西?”靳樂驚訝的眯起眼。
話音剛落,大祭司古怪的腔調便傳了過來:“是青浮,用來喂養‘長生王’。”
長生王?我道:“和長生使有什麽關系?”
大祭司道:“長生王是蟲母,是獲得長生使的關鍵,當年神石被盜,蟲族繁衍難以爲繼,便讓長生王陷入沉眠之中,每隔一年,它會醒來進食一次,一直到至今。”
大勳滿臉不可置信,道:“活了兩千多年的蟲子?這太扯了吧。”
如果說人活了兩千年,确實扯,但如果說是蟲子,這點我到是有些相信,目前自然界已經發現過很多躍年的昆蟲,在某一時期,它們在土層裏沉眠,好幾年之後破土而出,在展開新的一次繁衍生息,這種情況并不罕見。
我道:“你來這兒,是要取得長生王?”
長生王是長生使的蟲母,蟲族長壽健康的秘訣就在于此,大祭司如今複活,想找到自己的族人,延續蟲族,自然需要重新開始培育長生使。
大祭司沒有回話,答案顯而易見,它目光在我們幾人身上晃了一圈,最後指着靳樂:“你,去把長生王拿上來。”
靳樂皺了皺眉,道:“在水底?”
大祭司緩緩道:“它沉睡在一顆十九竅玲珑玉球裏,你慢慢摸索,就能找到。”
我看着這一汪渾濁的黑水,總覺得下去了就沒什麽好事兒,但大祭司的要求,這會兒也不能拒絕,于是在基座口邊放下了繩索,靳樂順着繩索下去,深深吸了口氣,慢慢潛入了一汪渾水之中。
他一入水,便驚動了水中的生物,燈光可以透見的潛水層,迅速的遊過一道道青影,這次由于數量比較多,所以我看清了青浮的模樣,那東西長得很像小号兒的皮皮蝦,約莫隻有一個指節的長度,外表有一層青色的殼,在燈光下遊過,青殼會有些反光。
靳樂下去後,也沒見下面有什麽動靜,就在我懷疑他是不是遇上危險時,這丫手裏抓着一個東西,探出了水。
他手裏是個排球大小的圓形球狀物,青碧青碧的,看起來是個玉球,上面有很多圓圓的孔竅。靳樂順着繩索爬上來,身上挂了許多青浮,他到不覺得惡心,捏着隻青浮看,半晌評論道:“應該是蝦的一種。”
旁邊的十九,将玉球擦幹淨後,收入了裝備包裏,我以爲事情就算完了,沒想到這大祭司竟然又提要求了,讓我們抓一些青浮處理了,剝殼搗成肉醬。我以爲它是要給蟲母準備口糧,沒想到弄好後,這丫掀開面具自己吃了起來,合着是在準備它自己的口糧?這一歲的小兒身體,已經可以吃生蝦醬了?
轉念一想,我們的裝備包裏,食物都是比較飽腹不好消化的,比起這些,蝦肉醬對它來說或許更合适。
弄了一盒子蝦醬後,大祭司總算沒有别的要求了,衆人開始順着原路返回,很快就到了幹涸的瀑布口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