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大祭司在,已經沒有了毒蟲的困擾,所以我們都将頭部的防護扣給解開了,将一直悶着的腦袋露了出來。防護罩雖然有換氣口,但畢竟太小了,人一直在裏面憋着,着實是難受。
實力懸殊,即便衆人想立刻撤離,但此刻無奈之下,也隻能按照大祭司的意思,跟着它繼續順着棧道往前走。大祭司身體比較小,估計是累了坐不住,走了沒幾步,它便不再騎在十九頭上,而是讓十九收拾了一下裝備包它躺到了裝備包裏,悠哉悠哉的。
那些飛蟲并沒有消失,依舊在爛泥地裏,隻不過此刻,它們都像是死了一般,十分安靜,若不是偶爾動一下,還真讓人忍不住懷疑這些蟲子是不是集體冬眠了。
木制的棧道斷斷續續的,有些地方完好,有些地方腐朽不堪,順着環形山崖的走勢,我們一路往前走,陸陸續續看見了更多的門楣岩洞,其上的鎖早已經生鏽,腐朽的門一推即開,但現在沒人有興趣去推那些門。
靳樂對大祭司相當感興趣,目光時不時的投向裝備包,這丫我太了解了,便道:“把你的想法收起來吧,沒戲。”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
我道:“就你那德性,我能不知道嗎?”靳樂和許開熠是一個路子的,這會兒他估計都想把大祭司給解剖了,但實力的差距擺在這兒,靳樂也隻能想想。
他聞言聳了聳肩,轉移話題道:“這些門到是奇怪,銅鎖的壞了,木門到還好好的,看樣子是經過什麽特殊的處理。”他話音剛落,背包裏傳出來大祭司的聲音:“刷過蛐蛐尿,可以防腐。”隔着面具和裝備包,大祭司本來就咬不準的調子,就顯得更加失真了。
靳樂沒想到它會接話,突然歎了口氣,臉上露出迷之憂傷:“看到它,我又想我閨女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道:“等出去了你就去看看她,送點兒吃的,反正你在醫院工作,去太平間偷點兒人肉啥的送去。”
靳樂臉上的憂傷頓時一散而光,道:“還是讓她在組織裏好好改造,争取重新做人吧。”
我朝他豎起大拇指,道:“中國好爸爸。“
說話間,前方盡頭處的棧道突然有了些變化,原本是依照山崖而建的棧道,在前方四五十米開外的位置,修出了一條岔道,位置朝着爛泥地延伸着,延伸出去了大約十來米,搖搖欲墜的,後半截明顯已經被腐蝕殆盡了。
如果此刻爛泥地裏還有湖水的話,那麽這條延伸出去的棧道,就有點兒類似于架在湖水上的橋梁。
這個情景,讓我想起了當時在祭台内部看見過的資料,關于蟲族聚集地的圖案中,就曾經有過一個出現在湖中心的木質塔樓,塔樓四個方位皆由木制的棧道相連,對于當時的技術來說,算是個比較困難的工程,因此我們當時都推測過,那個木質的塔樓,對于蟲族來說應該是個比較重要的地方。
隻不過時隔兩千年,湖水早已消失,而爛泥地上也沒了什麽塔樓的影子,隻餘下了我們此刻看見的這十多米殘留的棧道。
很快,讓我們驚訝的事兒出現了,在接近那搖搖欲墜的棧道時,我以爲十九會直接無視,沒想到他卻轉了個彎兒,面朝着那延伸出去的棧道而立。
靳樂驚訝的挑眉,緩緩道:“難道……它們是打算去找那個塔樓?”
塔樓早已經消失了,這一點一目了然,大祭司又不是瞎子,怎麽可能沒看見?
驚訝中,躺在裝備包裏休息的大祭司,從包裏冒出了頭,沒見它說什麽話,也沒見它有什麽大的動作,幾乎就在它冒出頭的一瞬間,爛泥地中的情況突變!
裏面原本安靜的飛蟲,在這一刻,竟然又迅速竄動起來,幾秒鍾的功夫,棧道前方那一邊兒的飛蟲,就跟火燒屁股似的,突然全都飛了起來。
那情景,即讓人覺得壯觀,又讓人覺得膽寒,同時飛起來的飛蟲,如同大片的烏雲,遮天蔽日,嗡嗡嗡的振翅聲,就跟在人的腦子裏響徹似的。
随着飛蟲的飛起,遠處的爛泥中心,一堆黑乎乎的尖角型物體跟着顯露出來。
隊伍裏的人,沒有誰是近視眼,大家目力都不錯,因此一下便瞧出來,那赫然是一堆黑色的爛木頭堆在一起形成的,就像是什麽木制建築物倒塌後形成的肥料堆一樣。
難道,那是塔樓留下的遺迹?
懸出去十多米的腐朽棧道和那堆遺迹之間,隔着幾十米開外的爛泥,這會兒飛蟲都在天上,爛泥裏看起來倒是很‘幹淨’。
由于水分蒸發,所以這些爛泥并不是特别軟,人踩上去,并不會吃腳太深。
在那堆遺迹露出來之後,十九便将大祭司從裝備包裏弄了出來,改爲單手抱着,并且直接下了爛泥地,深一腳淺一腳的朝着那堆遺迹而去。
與此同時,被十九抱着,隔着天石面具的大祭司,則朝我們緩緩一勾手,示意我們跟上。
我們餘下的四人面面相觑,看着滿天的飛蟲,卻沒有一隻朝我們靠近,心下震驚,也不知這大祭司尋找這小樓遺迹,是打算幹什麽,隻得跟了上去,踩如爛泥之中,深一腳淺一腳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