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衡一番翻臉的可能性之後,我發現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比較安全,當下便道:“你們剛才站在這兒,是在想怎麽出去?”
大祭司嗯了一聲,用古怪的音調感慨了一句:“這裏有石階,他們撤退的時候毀掉了。”頂着一張小兒臉,用着副細嗓子,做出感慨的神情和語态,還真是有幾分搞笑的感覺。
“原來是毀壞了,我就說這地方設計的不合理。”大勳聞言說了這麽一句。
按照我們和靳樂的約定,他隔一段時間,會打開機關查看一下我們下面的情況,因爲蟲族在離開時,将石階給損毀了,而這地方又高又深,使得隔音效果很好,我們在下面弄出再大的動靜,靳樂在上面也不一定能聽得到。
于是幹脆約定隔一段時間,就讓他自行打開查看一下。
當下我們一幫人便在下面等着,大祭司也不說話了,依舊騎在十九脖子上,十九直挺挺站着,一動不動,看着都替他累。
光頭有些忌諱大祭司,小聲對我道:“要不你問問,咱們離開神火溝後,它會不會放了十九?”
我反問道:“你覺得呢?”
光頭看了看十九,搖了搖頭,歎氣道:“八成不會。”
大祭司再厲害,現在的身體畢竟隻是一個小孩子,隻是一個普通人,它要在外行動,就得有人照顧,吃喝拉撒睡,衣食住行,都得有人,包括它出去之後的身份;現如今,十九就是它的掩護加傀儡,出去之後,它完全可以化身爲十九收養的小孩兒,由十九全方位的給它服務。
如果放了十九,誰照顧它去?
除非它再抓一個新人,但按照我之前的推測,要想讀取一個人的記憶,完全操控一個人,應該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所以大祭司不可能放了十九再重新抓一個。
雖說大勳和光頭因爲這個認識而情緒不佳,但好在這幫人,都是刀口舔血,爲了錢不要命的,要是隊友之間的情誼固然是有,但也深厚不到哪兒去,因此沒多久這二人也就放下十九的事兒了,估計也不打算再救十九了。
大約等了十多分鍾左右,上面突然傳來了一道光線,光線逐漸擴大,我立刻将手電筒往上打,靳樂的上半身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不過他看向我的眼神有些不善。
我一下子明白他在想什麽,立刻道:“是我,不是老變态,咱們想錯了,他不是要換體。”
然而靳樂面上的不善之色卻并沒有消退,而是道:“我怎麽相信你?那個小孩兒是誰?爲什麽隻剩下你們,老變态和那個女人呢?”
啧,這是懷疑我被換體,把老變态的屍身給丢了。
于是爲了證明自己,我道:“情況比較複雜,等我們上去再跟你解釋,你不相信我可以考考我。”
靳樂于是道:“好,我們是在哪兒認識的。”
我道:“秦嶺,黃泉村。”
他道:“魏哥的狗是怎麽死的?”
我道:“被蛇妖小墨弄死的。”
他道:“我上一次請你吃飯是什麽時候?”
我道:“是……等等,你什麽時候請我吃過飯了?不一直是AA嗎?”
靳樂這才點了點頭,道:“是真的,你沒有忘記AA制這個優良傳統,很好。”
我道:“去你大爺的鐵公雞,趕緊放繩子。”
靳樂也不廢話,甩下一根繩索,不等我們上去,十九帶着大祭司就先上了,大祭司緊緊抱着十九的頭,跟個大型頭盔一樣貼着十九的腦袋。懸空往繩子上爬是相當有難度的,不像爬山崖時,腳可以在山崖上借力,因此必須得有靳樂在上面配合着拉。
他一看被十九搶先了,便沒急着拉,問我怎麽回事兒。
我道:“沒事兒,你先拉上去。”靳樂明顯看不出了不對勁,面色一沉,也沒有多說,奮力往上拉。好在那大祭司上去之後也沒有整什麽幺蛾子,因此我們剩下其餘人很快也就順理出去了。
剛到外面,機關就自動關閉了,時間剛剛好,靳樂見我肩頭一片血迹,防護服破了個洞,皺眉道:“槍傷?”
我點了點頭,道:“你先幫我處理下,不然一會兒出去,這血腥味兒,外面的那些蟲子還不把我給吞了。”
“不會。”我剛說完,安靜的大祭司就來了這麽一句話,說完,它的目光又看向其它位置,緩緩注視着周圍的紅臘。
我明白它這兩個字的意思,有大祭司在,不管是這些紅臘,還是外面的飛蟲,應該都不會再攻擊我們。
靳樂看了大祭司一眼,二話不說,翻找起我們的裝備包,說先處理傷口。
“之前處理過,消毒縫針就行了。”
靳樂頓了頓,道:“現在不方便用麻藥,你是要我随便縫呢,還是拿出看家本領縫呢?”
我道:“這還有的選?當然是拿出看家本領縫。”
靳樂道:“我肯定給你縫的不留痕迹,以後許開熠萬一醒了……”
我打斷他:“我肯定給你說好話,我說你一天不拍他馬屁,渾身不自在是不是,還有尊嚴嗎?”話剛說完,這丫就動手了,痛的我一哆嗦,嘴裏也沒空閑扯了,但我不說話,靳樂卻要找話,他道:“就縫個針别裝死,解釋一下,那小孩還有十九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