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現在掌握的資料來看,蟲族人的墓葬形勢應該是群葬,群葬在古時候的一些少數民族裏并不少見,由于人口少,以及重視死亡的儀式感,古時候有很多群葬墓地。
這地方很可能是蟲族唯一的群葬墓,對他們來說應該是極其重要的,按理說應該是從外面封死,但現在的情況,卻整個兒反過來了,外面沒有封死,隻是簡單上了石鎖,反而是内壁的石鎖,被人爲的破壞,使得這扇石門隻能進不能出。
其實這對我們來說并不算什麽大事,因爲我們身上帶了雷管炸藥,隻要上了炸藥,别說是石門,就算是鐵門,在炸藥的沖擊力下,也能被炸開。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蟲族的人離開時,爲什麽要破壞外出的機關?
就像光頭說的一樣,難不成是爲了困住墓室裏面的什麽人不成?
十九揣測道:“或許不是蟲族人幹的?會不會是在此之前還有外人進來過,他們離開時,将内鎖給破壞了?”
大勳擅長機關術,聞言立刻說不可能,因爲他之前在外面檢查時,就已經斷定機關蜈蚣頭内的機關沒有被人開啓過,裏面的積灰沒有被動過的痕迹。
十九思索了一陣,試探道:“或許,不止那一批人?也許在我們兩批人之前,曾經還有人來過?”這個推測不是不可能,但現在想這個,對我們眼前的情況也沒有任何幫助,于是大勳道:“機關被破壞了,如果要出去找老王,隻能用炸藥。”
小齊抿了抿唇,代表老變态發言,說用炸藥一定會驚動那些飛蟲,事關所有人的性命,老闆決定尊重大家的意見,投票決定,少數服從多數。
我心說老變态可真是夠陰的,犧牲手下的事兒他已經幹了一次,不能再幹第二次,所以這一次,他把決定權交給了其它人。
雖說這幫人有交情,剛才也準備出去尋找王莽,但這會兒情況有變,要動用炸藥,風險提高了不止一個等級,十九等人面面相觑,嘀嘀咕咕的商量,很快就達成了一緻的決定,不用炸藥。
“如果老王沒事兒,怎麽着也得出聲應我們兩句,現在他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隻怕是兇多吉少了,這時候我們用炸藥,驚動外面的飛蟲,得不償失。”最後大勳爲代表,發言說了這麽一段話。
我心裏暗樂,心說這幫人變臉還真夠快的,看樣子老變态挺了解這些人的,或者說,老變态很了解人性的弱點。有時候,一件事情,必須得有一個人出面當惡人,眼下的情況,炸藥炸門出去尋人,顯然是不明智的,但老變态這次沒當這個惡人,而是讓大勳等人自己商量。
同樣的結果,如果是老變态做出來的,大勳等人心中勢必會留下很深的芥蒂,但這會兒讓他們自己做出決定,這些人不但不會心存芥蒂,估計還會覺得老變态體恤手下。甭管是好心還是壞心,扮黑臉的那個人,總是不招人待見的。
大勳、地中海、光頭、十九,四人商議完畢後,紛紛表示爲了大局和生命着想,不能炸門,剩下的就是我、靳樂、小齊和老變态了,即便我們四人都表示炸門,那也是平局,這時候,就得有人站在光頭那一邊,滿足老變态當個好領導的形象。
我當然得配合,這對我和靳樂沒有什麽壞處,畢竟王莽已經死了,爲了個死人炸門,甚至有可能把自己也搭進去的事兒我可不幹。
于是我和靳樂紛紛表态,表示贊同大勳等人的想法。
最後老變态歎了口氣,緩緩道:“既然如此,那繼續前進,這個墓地中就隐藏着我們要找的東西,盡快拿到它,我們也好盡快出去,如果王莽還活着,或許能搭救他一把。”
啧,挺會收買人心的。
光頭立刻道:“老闆,您之前一直跟我們說,要到蟲族的秘地,尋找一樣東西,現在咱們已經到地兒了,那東西究竟是什麽,長什麽樣兒,您得告訴我們才是,不然就算擺在面前,我們不認識,有容易錯過了。”
老變态道:“一塊面具。”
光頭道;“難道是之前整理祭台資料時,那個罩在死人臉上的面具?”
老變态微微點頭,道:“就是它,那個面具,目前應該是罩在某具屍體的面上,我們要把那具屍體找出來。”
光頭等人拿錢賣命,自然知道老闆的事兒不能多問,因此他們也沒有不開眼的去詢問面具的功效,隻是知道尋找的物品後,便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這事兒我之前是不知道的,我以爲老變态要尋找蟲族記錄下來的某種秘法,沒想到他要找的,竟然就是那塊面具?
難道那塊面具,就是蟲族長生之謎的關鍵?
這蟲族,号稱不死之國,傳聞國中的人長生不死,現在看這墓地的規模,想來也是無稽之談,真要是長生不死,還修建這麽大的群葬墓做什麽?
衆人商議完畢,便打着手電筒,開始順着往裏走,這石門後面的結構大小和交易所差不多,隻不過沒有交易所那些石案,也沒有滿地腐爛的木頭。
我們眼中唯二所見的,除了那些排列整齊,延伸向遠方的人形石燈,就是滿目的紅蠟。
這些紅蠟比較光滑,人踩上去要是不注意,還真容易摔倒。
行走其間,我們一行八人的人影,被紅蠟層層反射,往四面八方看,幾乎都能看見我們的影子。影子自然不像鏡子中的影子那麽清晰,模模糊糊的血紅人影,伴随着我們謹慎的腳步,也跟着慢慢移動着,不知怎麽的,我總覺得那些影子就像是人被扒了皮似的,紅通通、血淋淋,讓人心裏相當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