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大部分都在‘沉睡’,在我們光線中飛來飛去的,隻是極小極小的一部分,即便如此,也讓人眼前發花。
十多分鍾過後,一無所獲,就在我和靳樂打算順着回去時,眼角猛地瞥見右邊的手電光上下揮舞了三下。
在這裏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音,因此這是在打信号,顯然是有所發現。
衆人立刻朝着那個方位而去,那位置,位于平台和棧道連接的位置,如果我們不理會這扇石門,繼續往前走的話,就會經過那兒。
此刻朝我們打信号的是王莽。
衆人湊過去,小齊目光迅速打量着周圍,沒發現有什麽問題,便壓低聲音問王莽怎麽回事。
王莽聲音壓的極低,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指了指平台轉角處的爛泥地,說:“有東西。”
那地方是黑麻麻堆堆疊疊的黑色飛蟲,和其它地方沒什麽區别,但既然王莽指了,說明肯定是有問題。衆人端着武器,注視着那片位置,密密匝匝的飛蟲不停的在移動着,如同變幻的黑沙,一會兒變高,一會兒變平,一會兒往兩邊湧動,露出下面深藏的東西。
我們盯着看了十來秒鍾,便見随着飛蟲的移動,那位置逐漸露出了其它顔色,那顔色不是飛蟲一樣的純黑色,而是一種褐黑色,事實上并不起眼,要是一不留意,就會被忽略過去。
飛蟲堆堆疊疊的變換着,那東西便時隐時顯,不過可以看得出材質,是布料。
老變态壓低聲音道:“弄出來看看。”我們用登山的探爪,小心翼翼将那東西鈎住,爲了防止驚動那些小飛蟲,我們的動作很慢,那半陷入爛泥中的東西,被我們慢慢的拉了出來。
根據重量來推測,不止是布料那麽簡單,我們懷疑可能是個人。
事實很快就證明我們沒有猜錯,随着我們手下的動作,那東西被我們慢慢的給拖了出來,當先被拖出來的就是上半身,一個人形,但大部分地方都被糊了爛泥,爛泥中還有許多細小的飛蚊幼蟲在蠕動着。
屍體被我們給拉到了平台上,散發着爛泥的惡臭,根據裸露出來的部位看,并沒有腐爛的迹象,應該是剛死不久。
我心裏咯噔一下,和靳樂對視了一眼。
又來一個死人。
應該是那一批隊伍裏的人。
他是怎麽死的?我忍不住繼續往邊緣處的爛泥中看,希望屍體隻有這麽一具,千萬别再出現第二具了,那幫人死光了,對于我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觀察了一會兒,也沒看見有别的屍體,應該隻死了這麽一個。
隊醫老怪已經被犧牲了,檢查屍體死因的活兒自然落在了靳樂身上。那屍體上全是飛蟲的幼蟲,非常細小的蠕蟲,藏在屍體身上的爛泥裏蠕動着,看起來挺惡心的。
好在我們穿着防護服,也不用直接去碰,靳樂隔着防護服的手套,将屍體身上大部分的爛泥清理了一下,開始檢查死因。
片刻後,他道:“和懸崖上的屍體死因一樣,被吸幹了血。”
老變态壓低聲音道:“沒有其它外傷?”
靳樂搖了搖頭。
這樣一來事情就有些奇怪了,如果是因爲受了外傷死亡,屍體在後期被飛蟲吸幹了血到是有可能;但如果是沒有外傷,就意味着這個人是直接被飛蟲襲擊,吸幹了血而死。
按理說,有了之前的經曆,懸崖上已經死了一個隊友,那幫人應該會和我們一樣小心才對,爲什麽到了此處時,又會有人受到飛蟲的襲擊呢?
“有東西。”靳樂檢查屍體時, 在屍體外面的戶外服兜裏摸到了不少東西,之前發現的兩具屍體,身上的東西都被他們的隊友給掏空了,不知道爲什麽,眼前這具屍體兜裏的東西卻都留着,沒有被搜走過的迹象。
戶外兜脹鼓鼓的,靳樂就是想隐藏也隐藏不了,隻能慢慢将那些東西給拿了出來。
老變态和小齊立刻上前去查看。
兜裏掏出來的東西,大部分都是戶外随身攜帶的常見物品,如打火機、魚鈎、折疊軍刀、應急藥物一類的,這些東西,我們自己也有攜帶。
“看這個……”小齊翻到了一張折疊起來的紙,這張紙最初是放在屍體的上衣内袋的,因此保持的還算幹淨,隻是滲了些污水。
小齊将粘連在一起的紙,小心打開後,明顯是發現了什麽,神色變得奇怪起來,似喜似悲的。我好奇那紙上的東西,湊過去一看,頓時大驚:“這是聚居地的地圖?”
這是一張A4紙,由于沁水太久,因此紙張已經變得比較脆弱,容易被弄壞,此刻這張紙被小心翼翼的攤在屍體旁邊,上面是手繪的一張路線圖,路線圖呈C字形,上面還标注了一些名稱,比如‘交易所’、‘岩洞2号’、‘岩洞3号’一類的。
老變态手裏也有地圖,但他給我們展示過的地圖,隻有大緻路線,至于聚居地内部的路線圖,就更是一片空白。
然而此刻,這具屍體身上,卻有一張聚居地的路線圖。
這太不可思議了。
這幫人究竟是什麽人?消息竟然比老變态還靈通?老變态作爲J組織的支持者之一,這個身份來曆已經夠牛逼了,能掌握許多人所不能掌握的信息,但現在看來,先我們而來的那幫人,顯然是處處勝了老變态一籌。
我以爲老變态看到這份地圖,發現對手比自己強出一大截後,肯定會十分郁悶,誰知這老變态卻恰恰相反,雖然他戴着口罩,蒙着下半張臉,但露出來的眼神,卻明顯透露着興奮,隻聽他喃喃道;“……踏破鐵鞋無覓處,真是要多謝他們了。”說這話時,他的手指在A4紙移動着,緊接着停在了其中一個位置,我順着看去,隻見那是在C字形路線的中段,上面标注着兩個字: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