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下意識離三臉人遠了兩步,而随着三臉人的動作,原本隻是木木的看着我們的‘人群’,竟然也像是受到刺激一樣,臉上僵硬的神情竟然開始松動了。
但這種松動明顯不是什麽好的現象,任誰也不能忍受有外來人突然到自己家的客廳裏拉一泡屎這事兒,所以這一瞬間,群鬼震怒!
如果說一開始,它們把我們當成了隐形人,那麽現在,我們就像是成了要被集體讨伐的對象一樣,原本木然、僵硬、緩慢行動着的人群,在此刻,如同惡鬼一般,齊齊變色,兇神惡煞,猙獰無比的朝着我們撲了過來。
也不知是誰,驚懼之下開了一槍。
離的太近,槍聲簡直震的人耳心發麻,依岩而鑿的大型交易所裏,槍聲的回音被不斷放大,最後回音明顯失真了,聲音中,竟然夾雜着一種厲鬼般的尖嘯聲。
那種撕裂尖銳的聲音,和湧上來的‘人群’,一齊朝我們籠罩了過來。
子彈對這些‘人’顯然是沒有用的,并不能絲毫阻止它們,一張張扭曲猙獰的臉沖過來,帶來陣陣冷入骨髓的陰風,防護服如同無物。
“撤!”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我手裏握着匕首,心說後面是木門,前面和左右都是湧上來的猛鬼,往哪兒扯?剛才我們還在說這大門有問題,難不成往門後撤?
話音落地的瞬間,在陣陣尖嘯聲中,我聽到了嘎吱一聲響。
是推門的聲音,轉頭一看,卻是王莽将那扇木門給推開了。
眼瞅着就要和這幫猙獰的惡鬼來個親密接觸,情急之下也沒人猶豫,門才剛推開的容人進入,衆人就立刻往裏沖,也顧不得去看門後是個什麽場景。
這一切,就發生在不到十秒的過程中,我是最後一個沖進門裏的,我剛一進去,兩邊就有人猛地把門給關上了。我聽見關門聲,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鬼應該能穿牆吧?這門對它們有嗎?
應該是有用的,因爲門一關,陰風、鬼嘯,就瞬間跟着消失了。
“砰!砰!砰!”王莽頂着門,去摸木門的門栓,門的另一邊,傳來陣陣的撞門聲,木門都被撞得震動起來。
光頭抹了抹額頭的汗,說:“我去……鬼也會撞門?我還以爲它們會直接穿過來!”這會兒衆人手裏,還是隻有小齊打開了一盞光源,沒來得及開其他光源,因此一眼看去,周圍的人臉都籠罩在橘黃而模糊的暖光中。
這時便聽十九驚呼道:“不好,跑的時候忘記把小三帶上了!會不會是小三在撞門?”他這麽一說,衆人才發現,情急之下,我們都隻顧着自己逃命,竟然将三臉人給落下了。
老怪喘着粗氣道:“落下就落下,都怪他惹麻煩。”
十九道:“可是頭兒不是說帶着他今後有用嗎?”說這話時,他雖然是面向小齊的,眼神卻悄悄瞥向老變态。小齊眉頭一皺,轉頭低聲跟老變态商量着什麽,老變态搖了搖頭,于是小齊道:“不管他了。”木門被撞擊了十來秒,聲音停了下來。
衆人面面相觑,最後才反應過來查看周圍的環境。
木門後面很安靜,也很黑,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扇木門,和我們之前進來的卻是不是同一扇。
如果是之前那扇木門,那麽我們出來後,外面應該是平台;但這會兒,我們眼前卻并非是什麽平台。木門後面有大約兩米寬左右的落腳地,修建的很平整,落腳地前方則是空的,似乎是個修建的見棱見線的大坑,坑中間有一條非常窄的路,估計隻有三十厘米左右的寬度,人走上去一個不小心,就會栽向兩邊的坑裏。
這是什麽地方?
明明方位一樣,爲什麽打開木門後,門後的空間卻不一樣?
關于鬼市的說法,并不是什麽新鮮的事兒,這本來就是個流傳的很廣的民間傳說,因此其中的蹊跷,知道的當然不止我一個。
見了這情況,便聽隊伍裏的大勳說道:“據說鬼市,隻出現在陰陽交彙之地,也就是同一個地方,即是陰間,也是陽間。看樣子咱們是被困在鬼市裏了,雖然木門的位置相同,但所處的空間不一樣,同一扇門後面,既有陽間,也有陰間。”
光頭有些犯慫了,低罵道:“你丫能不能别陽間陰間的,太他媽滲人了,我還活的好好的,怎麽就到陰間了?”
大勳煩躁道:“你以爲我想說?這不是已經中招了嗎?”
小齊抿了抿唇,估計也是累了,聲音沒有平時的底氣,顯得有些疲憊:“不要争了,可以确定的是,我們還沒有離開鬼市的範圍。”她擡腕看了看手表:“現在的時間是十點四十一分,離天亮,至少還有七個小時。”
衆人已經将大光源打開了,往四下裏一掃射,這木門後面除了我們落腳的這片平地外,上不找天,下不見路。
确切的說有路,就在我們前方,筆直筆直的一條,窄的狗走上去都容易倒的路,路兩邊是空的,不知道有多深。小齊說話時,我們打着燈光往下看了一下。
沒有我們想象的深,大約有六七米左右的高度,修建的十分平整,燈光一打,下面竟然是密密麻麻蠍子!
我使勁兒眨了眨眼,再次确認,沒錯,是蠍子,個頭很大,身體很飽滿,但這些蠍子都不動,似乎都是死的。
再往遠處看才發現,這坑并非是一整個大坑,而是被那種窄路分割開的,目光所及之處,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棋盤,棋盤上的黑線,就是宅路,空格就是這些坑,隻不過這是個被放大的棋盤,即便是一個空格,在我們看來都非常大,所以剛才燈光不強時,我們才會誤認爲隻有一條路。
難道其它坑裏,都是這種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