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青蛙中,也有一些體型比較小的,按照一般的青蛙标準來說,一看就是成年蛙了,但和周圍的大青蛙比起來,剩下那些成蛙,就如同才剛剛生出來的似的。
小青蛙在我們的帳篷上蹦來蹦去,把帳篷當成了蹦床和遊樂場,大青蛙對我們的帳篷沒興趣,讓它們感興趣的東西是帳篷周圍的東西。
我們帳篷周圍,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許許多多,如同馬陸一樣的黑色蟲子,似乎是從周圍的石頭底下鑽出來的,黑滾滾的身體,爬行速度非常快,身體蠕動幾下,就無聲無息的鑽進了泥土或者周圍的石頭下方。
而這些大青蛙,顯然是來吃夜宵的,它們嘴裏的長舌頭迅速彈出,那種黑蟲子但凡被它們的舌頭給沾上,就沒有反擊之力,青蛙舌頭一彈一收之間,快如閃電,吞下了一條又一條黑蟲,我透過通風口,眼睜睜的看着離的最近的幾隻青蛙,将自己吃了個肚肥腰圓,緊接着就蹦跶着離開了。
就在這時,我察覺到帳篷下面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動,掀開防潮墊一看,才發現下面的帳篷布正在被不停的往上頂,靳樂和其餘兩人嘴裏都啐罵起來,立刻伸腳踩,一踩就能聽見下面噗嗤、吧唧的聲音,我們四人連罵帶踩,估計把帳篷下面的蟲子給踩死的差不多了,下面才沒了動靜。
“媽的,這鬼地方到處都是蟲子,還好老子們的帳篷夠結實,要不然它們什麽時候鑽破帳篷進來了,咱們都不知道。”和我們同帳篷的是狙擊手十九以及善于追蹤地形的黑子。
黑子罵罵咧咧的說完,十九便道:“這跟咱們的帳篷質量好不好沒關系,你們見這些蟲子前面都長着螯足嗎?數量這麽多,再好的質量也遲早給你戳穿了。咱們應該慶幸這些大青蛙來的即時,不僅叫醒了我們,現在還幫着把這些蟲子吃了不少。”
靳樂沒理會二人,在通風口看了片刻,說道:“沒這麽簡單,你們看那兒……”通風口視角有限,他一指,我湊過去側頭瞧,也沒瞧見他究竟讓我看什麽。
十九作爲一個狙擊手,眼神顯然比我和黑子好,靳樂一指,他便倒抽一口涼氣,盯着黑暗中說道:“好像、好像蹲着一個巨型青蛙?”
巨型青蛙?
我眯着眼去看,模模糊糊間,光暗交界的陰暗處,似乎确實有一個碩大的黑影,至少有兩米多高,靜靜的矗立在那兒,和黑暗融爲一體,如果不是靳樂提醒,一時還真不容易一發現。
十九立刻将自己的狙擊槍端起來,槍口對着那邊兒,說:“我打一槍試試。”
靳樂立刻阻止他,說道:“你們老闆剛才的命令你忘了?”
十九聞言,皺眉将槍給放下了。
我剛才睡着了,沒聽見什麽命令,那老變态一般是不開口的,有事兒都是通過小齊跟下面的人說。讓他自己開口下令,還真是一件難得的事兒,于是我立刻問靳樂,那老變态剛才下什麽命令了。
靳樂看了我一眼,道:“他說‘不要驚動這些青蛙’。”
不要驚動這些青蛙?
說真的,這些青蛙個頭雖大,但對我們來說,還真沒有什麽威脅力,反倒是能從土裏鑽出來,那些酷似馬陸,長着螯足的蟲子,要更棘手些,有它們在,我們就必須撤離這裏,連夜轉移了。
看樣子老變态是想借青蛙之力,鏟除這些蟲子。
這倒是個辦法,于是我們四人沒再輕舉妄動,而是輪流觀察着通風口,查看外面的動靜。
大一些的青蛙,吃飽了蟲子,便跳入了黑暗中,我們也看不清楚,剩下體型稍小的就繼續吃,大青蛙把體型大的蟲子先篩選掉,剩下小一些的蟲子,就給後面體型小的吃,就像是一個有規律的家族聚餐一樣。
大約二十多分鍾後,周圍的青蛙和蟲子都消失的差不多了,青蛙吃飽了離開,大部分劫後餘生的蟲子也鑽進了泥土裏不再出來。
就在我們以爲這一頓‘夜宵’吃到尾聲時,黑暗中那個黑影突然動了一下,衆人反應相當快,不僅是我們這邊兒,其餘帳篷裏的人顯然也發現了。
幾乎同時的,我們這邊的十九和其餘帳篷裏的人,都對着那黑影開槍了。我和靳樂當然隻能看着,因爲我們手裏沒有熱武器。
伴随着激烈統一的槍聲,黑暗中的那玩意兒很快就沒了動靜,它的身體一下子倒了下來,一半依舊在黑暗中,另一半則在光線的籠罩下。
定睛一看,就如我猜測的那樣,那果然是一隻碩大的巨蛙王,渾身的青皮都已經轉黑了,身體的皮膚不想金線蛙那麽光滑,看起來質地比較硬,像是覆蓋了一層樹脂一般。
爲什麽見到巨蛙王要開槍呢?這其實來源于一個流傳很廣的民間傳說,要知道,青蛙是動态視力,隻能看見動的東西,很難察覺到靜止不動的東西,因此青蛙也隻吃活的昆蟲,而不吃死的。
但有些青蛙,特别是一些生活在亂葬崗裏的青蛙,出于某些原因,比如殘疾了,或者有某種先天性缺陷,導緻不能捕獵。
在環境的逼迫下,有一些青蛙能夠戰勝本能和突破自身的局限,去吃一些死物,比如人或者動物的屍體。
一些在亂葬崗裏的殘蛙,長久違反生物本能,吃死人肉,就會越長越大,甚至越來越接近人的外貌。青蛙嘗到了其中的甜頭,就會對活人肉産生興趣。
民間曆來就有水鬼的說法,有人說水鬼其實是水猴子,也有人說水鬼其實是蛙王。
蛙王身體碩大,但依舊生活在水裏,它潛在深水中,餓了的時候,如果水面上有人在遊泳,就彈出舌頭,勾住人的腳,将人給拉下水去。
水鬼拉腳,其實有可能是巨蛙拉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