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肉特别嫩,其實挺好吃的,但這東西寄生蟲多,而且在鄉下,鄉裏人不傷害青蛙,因爲它們以吃稻田裏的害蟲爲生,是天然的殺蟲利器。
而且青蛙這東西,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和人長得特别像,皮膚光滑無毛,四肢修長,而且有趾,面部扁平,五官具備,和人相去不遠。
大多數人并不會認爲青蛙像人,因爲我們對青蛙的印象,大部分停留在它們活着的時候。活青蛙一般是曲腿坐着,四肢彎曲收起,綠色的背部朝着外,雪白的肚皮和大腿都藏了起來。
而死了的青蛙不一樣,肚皮朝上,四肢伸直,露出白條條的身體,甚至比猴子都更像人類,因爲猴子是有毛的,長長的毛發會讓人掩蓋猴子和人的相似度,但青蛙沒有毛,所以當它直挺挺伸着四肢時,乍一看,就像是扔了個縮小版的人在你面前。
而我們眼前這隻青蛙,有一隻成年貓大小,直挺挺的躺着,四肢手指具備,猛地一看,就跟一個白條條的瘦弱死嬰擺在人跟前似的。
别說吃了,看一眼都覺得不舒服。
靳樂也沒見過這麽大的青蛙,他觀察了一下,驚訝道:“新品種?”據我所知,目前世界上最大的青蛙品種,是非洲巨蛙,體長可達到三十厘米左右。而我們眼前這隻碩大的青蛙,将它翻過身後,它背部的花紋,有些酷似我國田間常見的‘金線蛙’,綠色的皮膚兩側,有兩道豎着的金線。
從這個特征來看,這隻青蛙應該是屬于‘金線蛙’,但體型卻跟非洲巨蛙差不多大。以前很多人去田間捕野生的金線蛙賣錢,後來随着蛙類保護理念的普及,現在市面上賣的,一般都是人工養殖的了。
我道:“變異金線蛙?或者這是個青蛙王?反正我不吃,這東西解剖開了,裏面全是寄生蟲。”
光頭道:“怕個屁的寄生蟲,煮熟了就沒事了,青蛙肉好吃,我小時候經常弄烤青蛙吃。”
我道:“這青蛙是什麽品種咱都弄不清楚,你不怕它有毒?”
光頭道:“去内髒,砍頭,這兩點做到了,再毒的動物都能吃。”他說的這兩點,确實适用于大部分有毒的動物,因爲動物的毒液靠内髒分泌,很多藏在腺囊裏,砍頭和小心去除内髒,可以很大程度的避免中毒。
不過這個辦法并不是萬能的,有一些神經性的毒物,毒素藏在神經裏,全身上下都有毒,防不勝防。而有些動物,在被殺死時,受到驚吓的過程中,會有一個毒液聚集的過程,這個時候,毒液往往會順着走遍全身 ,這種情況下,即便小心翼翼的去除了頭部和内髒,也一樣會中招。
因此光頭說完,就被小齊瞪了一眼:“有多遠扔多遠,讓你們來這兒是野炊的?”一行人挺怕小齊的,聞言就規矩了,也不再下水摸蝦摸魚,将之前那鍋一人分了點兒,煮了些餅幹牛肉,吃完就打算休息。
雖然這會兒才八點鍾,但林子裏已經黑了,衆人白天都走了一天,體力消耗大,因此這個點兒也挺累的。今天已經是進入神火溝的第四天,按照之前的路線預計,明後天,我們就能達到神火溝極北的位置,相當于穿溝而過了。
按照老變态之前的說法,這一帶應該有一個祭台,必須得先找到那個祭台,才能掌握不死國遺址的确切信息。也不知老變态是從哪兒弄到這些線索的,想必是廢了不少的心思,他做這一切,到底又是爲了什麽?
這一次,他不知出于何種原因,非得把我給弄進來,或許這一行可以知道真相,但我覺得,這事的真相應該愉快不到哪裏去。
迷迷糊糊間,我便睡着了,在這支隊伍裏,唯一比較舒坦的一點就是輪不到我和靳樂來守夜,因此這幾天晚上都能一覺睡到天亮,算是唯一的安慰了。
白天太累,我躺在睡袋裏,模模糊糊沒想多久便睡過去了,這一睡,卻做了個奇怪的夢,我夢見自己在夏天,掉進了一個池塘裏,池塘裏有半開不開的蓮花,蓮葉上、蓮葉下,或坐、或遊、或蹦跶着許多青蛙,呱呱呱不停的叫,蛙聲響成一片,吵得人頭都大了。
直到有人突然踹了我一腳,才将我從夢裏給踹醒過來,一醒過來,那夢裏的蛙叫,卻延伸到了現實中。
我有些懵逼,這才發現,帳篷裏的燈光亮着,踹我的是靳樂,他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我一眼,說:“外面都叫成這樣了,你還睡得着?”除他之外,另外兩個跟我們睡一個帳篷的漢子也醒了,其中一個正打着手電筒,燈光打在帳篷上,可以看到帳篷貼着許多黑影,伴随着外滿鋪天蓋地的蛙聲,帳篷上蹦跶着的黑影,也将帳篷踹出一陣陣吧嗒吧嗒的聲音。
人在感覺到冷時,做夢就容易夢見下雪;想撒尿時,做夢就容易夢見找廁所;我就說自己做夢怎麽周圍全是青蛙,合着是因爲我們被青蛙包圍了?
青蛙這東西沒什麽好怕的,沒有牙齒,沒有攻擊力,隻能對付一些小蟲子,于是我道:“你們還傻待着幹什麽,咱們出去看看是怎麽回事兒,怎麽突然出來這麽多青蛙?”
靳樂道:“等你想起來出去,黃花菜都涼了。”
我立刻反應過來,道:“你們已經出去過了?”
靳樂點了點頭,道:“這些青蛙在進食。”
進食?進什麽食?
帳篷處有通風口和觀察口,不用的時候是有布蓋着的,需要用的時候就卷起來。靳樂說完,指了指旁邊已經被卷起來的通風口,示意我自己去看。
通風口的設計是網狀,由于營地裏有營燈,因此外面的情形此時可以看得很清楚。我往外一瞧,頓時就頭皮發麻,心說:他大爺的,這些是青蛙嗎?是青蛙成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