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仔細一想,我才發現,自己對于小齊的所知太有限了。
我隻知道她是三線城市一個武學世家的獨生女,父母去世後把家裏的武館傳給她,結果沒多久就被她折騰的倒閉了,然後她決定北上闖一闖,接着就被我錄取了。
她沒有提過自己的朋友,也很少提起自己的家人,仔細回想起來,她的交際圈子裏,除了工作外,似乎都是圍着我轉。
我挺喜歡這種感覺的,覺得她好像屬于我一個人,但理智一點兒來看,這個世界,沒有誰是屬于誰的,關心再親近的兩個人,都會有屬于自己的圈子。
我帶小齊進入了我的個人圈子,但小齊對我,卻是完全封閉的。
以前我可以認爲是她不喜歡與人交往,但此刻,和最近發生的事兒結合起來一想,這一切就顯得十分不對勁。
最大的嫌疑人,似乎就隻有她了,除此之外,我近一年經常在外面四處跑,和以前那些兄弟朋友,都許久不見了,反倒是和後面認識的靳樂等人走的比較近。
靳樂當然是不可能的,作爲醫務工作者,他還是很忙的,經常忙的一天一頓飯,哪兒有功夫來監視我。真有組織請他當奸細,那肯定是虧本的。
我不想懷疑小齊,此刻卻不得不對她起了戒備,多留個心眼。正想着,推道士曬太陽的小齊回來了。我相當不滿她照顧道士,畢竟人都是自私的,我心裏喜歡她,看她積極的照顧道士,就有種自己的白菜被人搶了的感覺。但小齊比較同情道士,說我一天才遛道士一次,太殘忍了,非得自己接過手,一天推着去外面遛三次。
本來我也由她去了,但這會兒看她推着道士回來,心裏就忍不住冒出個猜測:她對這道士這麽上心是爲什麽?要知道,這道士是我現在唯一能抓住的突破口了,而如果小齊真的是奸細,那麽道士絕對會是她或者說是那個神秘組織的心頭大患。
如果這樣一想,她對那道士這麽上心,似乎就有迹可循了。
“老闆,我回來啦!我們晚飯吃什麽呀。”
我道:“今天魏哥回來的晚,我們可能沒飯吃了,叫外賣吧。”
小齊道:“我們這裏太冷僻了,外賣小哥不肯送。我會煮面條,要不我下面給你吃?”
“……”我道:“我下面給你吃。”
小齊厚顔無恥,道:“哦,那你下面給我吃吧。”說完坐在沙發上,拿起了遙控器開始看電視,一副。我明明隻是想接個梗,爲什麽接着接着,就變成我去煮面了?我大小也是個老闆,有老闆給員工做飯的嗎?我試圖教育一下小齊:“你這樣我會扣你工資的。”
小齊眨了眨眼道:“老闆你今天真奇怪,我下面你生氣,讓你下面你還生氣,你到底想吃什麽呀?我去百度個菜譜給你做。”
看着她認真的臉,我心裏特别複雜。
我喜歡她。
可她真的是奸細嗎?
由于防着小齊,擔心如果她是奸細,她可能會對道士下手,因此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将這活兒接過了手,道士身體一天天好了起來,一個多月後,他的外貌和彎刀變得極爲相似,隻不過氣質看起來比較陰沉古怪,最喜歡幹的事兒就是在角落一動不動的盯着别人。
我們也習慣他盯了,一開始沒注意,後來有一天正吃着飯呢,道士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将我們飯桌上的三人吓了一跳。
“給我留一個。”他盯着小齊的手,小齊抓走了盤子裏最後一個雞腿,眼瞅着就要送進嘴裏了,道士猛然來了這麽一句,讓正在吃飯的我和魏哥,差點被噎死。
震驚過後,我放下碗筷,示意小齊和魏哥自便,緊接着拽着輪椅,把人拖進了一樓道士的房間裏,之所以這會兒要把道士換個地方,主要是得背着小齊。
關上房門後,我看向他:“你能說話了?”
道士盯着我,又不吭聲了,我看了他片刻,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坐在了他對面:“這段時間,我身上發生了很多事,心情非常糟糕,所以你最好配合一點,我脾氣沒你想象的那麽好。”
道士嘴角動了動,片刻後,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你想問些什麽,但你真正想知道的事情,我也不知情。”看樣子,這道士的神智應該是早就恢複了,這段時間待在這裏,我想做什麽,我身邊發生了什麽大事,他也很清楚,現在這麽說,看樣子是打算招了。
于是我道:“那就撿你知道的說,那個洞府是怎麽回事?”
道士雖然恢複了神智,但反應看起來還是慢一拍,我問完,他又是頓了一會兒,似乎在組織語言和思路,慢慢道:“我和瓊明,是仁宗時期駐北大将軍的供奉,大将軍待我二人十分厚重,因此,我和瓊明,便借助大将軍的力量,實施了一件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在大将軍的協助下,開鑿了那個洞府。”
我知道,他嘴裏所說的瓊明應該就是另外一個道士,彎刀的夢境沒錯,那洞府的主人,确實是兩個煉丹士。
當時洞府落成,延骨草再生,大将軍極力支持,對于二人來說,就具備了天時、地利、人和三要素。
道士名喚尚元,和瓊明出自不同宮觀,但道教曆來有遊曆的傳統,所以二人雖然不是同門,卻是結伴遊曆的同道,而且這一結伴就是二十多年年,情同手足。
二人結伴同遊時,偶然發現了延骨草,但當時,延骨草并沒有成熟再生,因此二人也無可奈何,後來成了駐北大将軍的供奉,有了各項支持後,他們便決定按照古方來煉一爐傳說中服子即生金丹的仙藥。
道士修煉之道,又稱爲金丹大道,在體内結成金丹,便意味着超凡脫俗,而這種吃下就能立刻生成金丹的藥,說的通俗點,也就是傳說中的長生不老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