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物後遺症的問題解決了?”
許開熠道:“解決了一半,剩下一半隻需要等待,你呢?回去問到什麽情況了?”
我盯着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離二老失蹤和吳老婆婆被滅口的事兒,已經過去半個月了,我用這半個月的時間,讓自己接受了這個事實,并且做好了未來迎接狂風暴雨的準備,可許開熠現在還不知情。
大約是我神情表現的太明顯,他眉頭一皺,聲音沉了下去:“怎麽回事?”
“老大。”我深深吸了口氣,指了指沙發,示意他坐下說。許開熠于是坐在了我對面,雙手交叉,神情嚴肅的看着我。
“這件事情可能有些刺激,你要挺住。”我沒多說,而是将二老給我的那封信遞給了許開熠。
他一向是個很冷靜的人,但在看這封信的時候,瞳孔明顯放大了,甚至夾着信的手指都跟着抖了起來。這封信很短,按理說應該看的很快,但許開熠卻看了很久,似乎在确認什麽,反複好幾遍,才将信紙放在了前面的桌案上,說道:“筆記沒有問題,寫這封信的時候,他們應該比較鎮定,不是被強迫或者慌亂之下所寫。”
我一愣,說你還能從字上看出這麽多?許開熠道:“字如其人,同一個人,不同情況,不同情緒下寫的字,差别很大。”
這到是,就像上課做筆記差不多,老師如果講的太快,爲了跟上進度,字迹就會變得潦草;或者一個人心情煩躁時,寫字的力氣會不自覺增加。不過我看這封信的時候,并沒有往這方面注意。
最後,許開熠總結道:“我希望這封信是假的,但現在看來,并不是。”他歎了口氣,看向我,問道:“也就是說,你這次回去沒有見到他們。”
我道:“沒有。我回去時,也并沒有通知他們,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知道我要回去查問真相的。”頓了頓,我将吳老婆婆遇害的事兒說了。
許開熠是個養生黨,這時候卻找我要了一支煙點燃了。
大概越有追求的人越怕死吧,所以許開熠包括我認識的研究院那一批,抽煙酗酒的非常少,一個個相當珍惜自己的命,恨不得每天給自己做一次全身體檢。
所以,許開熠這會兒雖然沒表現出來,但看他夾了根煙慢慢抽,我知道他心裏肯定不好受。
不過許開熠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煙隻抽了半根,他就掐滅了,緊接着拿出了紙筆,在上面邊寫邊道:“按照現在的情況,以及你們之前在團結溝的狀況,現在面對的問題很多,當然,我也掌握了一些線索。
他開始在紙上将這些問題和線索列出來。
第一:确認二老來自于一個勢力龐大的神秘組織,在接受我之前,他們已經潛伏在村裏,進行某種行動。
第二:這個行動,吳老婆婆應該是知情的,正因爲如此,她被滅口了。
第三:我和彎刀之間,應該有某種很密切的聯系。
第四:那個神秘力量一直在監視我,并且不動聲色的布下了一個個局,引我和彎刀入甕。
第五:既然已經在引君入甕了,說明這個二十六年的大局,要收尾了,那個神秘勢力,在接下來很可能會有大動作。
第六:要想有所防備,就必須知道這個勢力究竟是什麽,究竟想幹什麽。
第七:面對這個勢力,我們現在有兩個突破口,一是失聯的彎刀,他知道的比我多;二就是這屋子裏那個殘了的道士。
彎刀暫時連接不到,那麽我自己可以掌握的,就是現在這個道士。
之前,這一連串事情,讓我覺得頭疼,但現在許開熠這麽一梳理,頓時就有些豁然開朗,并且讓我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了。
“那麽接下來,我将注意力放在這個道士身上。”
許開熠收起筆:“我會利用自己的勢力查一查這件事情。”
我想到了吳老婆婆的慘狀,心下一凜:“我擔心那個勢力會對你下手。”
許開熠道:“不止你想知道真想,我也想知道,我是怎麽回事。如果你是那個神秘組織交給他們的任務,那我是什麽?”我和許開熠四目相視,相顧無言。
靜默片刻後,許開熠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說道:“那個勢力,對你的一切這麽了解,我懷疑你身邊有它們安插的人。”
我道:“我也這麽想,但是我想不到會有誰。”
許開熠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臨時起意回南昌,他們當天早上就知道了,能将你的動向追蹤的這麽緊密的人,不多。”他意有所指的看了樓上一眼,讓我有事随時聯系,便驅車離去。
我站在門口,無意識的搓了搓手,大腦裏閃過我身邊最親近的幾個人。
我臨時起意去南昌,頭天晚上睡覺時訂的票,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知道這件事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小齊,一個是魏哥。
他們中,會有一個人是奸細嗎?
我立刻将魏哥排除在外,因爲魏哥的出現,是一個确确實實的意外,如果不是旅遊大巴遇上泥石流,我也不可能有和魏哥認識的機會。
魏哥出了大山,就跟個白癡一樣,什麽都不會,他能融入現在這個社會,都是我手把手教的,也正因爲有這份兒交情,魏哥可謂十分忠誠,在這一點上,我絕對不會懷疑他。
那麽,剩下的就隻有小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