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驚,繼續使出吃奶的勁兒攪動鐵鏈子,不過彎刀的身手明顯比道士要利落不少,而且居然會鑽空子,似乎并沒有完全失去神智,懂得思考一般,在鐵鏈速度最慢時,竟然一把将鐵鏈給拽住了,緊接着雙腿在壁上一蹬,整個人直接竄了進來!
這洞口直徑不到一米,人在裏面根本施展不開,因此彎刀隻是上半身進來了,我猛地拔出開山刀,幾乎就想往他腦袋上砍。
事實上此時的彎刀,臉部肌肉消瘦,瘦骨嶙峋,因此面貌已經大變了,可看着他身上的衣服和穿戴,卻不停的在提醒我,這是不久前還救過我的同伴。
我發現自己這一刀根本砍不下去,情急之下一咬牙,轉身就往洞裏爬。
彎刀速度雖然快,但在這狹窄的洞口裏也發揮不出來,所以我很快和他拉開了距離。
越往裏越黑,外面的光線絲毫進不來,我快挂裏的防風打火機,但這洞裏風太大,防風打火機也照樣沒用。因此爬了一段距離,在快要徹底陷入黑暗時,我看着後面跟着爬進來的彎刀,心知自己不能這樣下去了,是時候做一個決斷了。
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當即,我不在往洞口裏爬,而是拔出了開山刀等他過來。
地方狹窄有地方狹窄的好處,在這樣的環境中,我反到能與現在的彎刀有一較之力了。
他現在的情況,和水裏的道士一模一樣,想來說不準也有那種驚人的恢複能力,攻擊其他部位是沒用的,現如今隻能爆頭了。
兄弟,對不住了!
我握着手裏的刀,就着暗淡的光線,看着彎刀朝我爬了過來。
近了。
更近了。
我的呼吸變得越加急促,幾乎難以控制,就在我判斷出差不多的距離,手裏的刀要砍過去時,彎刀突然悶哼了一聲。
這一聲,讓我的動作不由得爲之一頓。
因爲這聲音,和之前發狂時發出的那種聲音不一樣,此刻這一聲,更像是一個正常人的聲音。
悶哼過後,彎刀竟然不動了。
由于光線很暗,因此我也看不見彎刀的神情,隻能看見原本往前爬的人,突然縮了起來,就跟之前犯爛鼠病似的,開始不停的抽搐。
我一愣,心想:莫非還有其它的變化?爲了弄清楚是怎麽回事,我當即背過身,将打火機護在身前點燃。火苗被吹動的厲害,就着跳動的火光,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皮包骨一樣的彎刀,就跟吹氣球似的,原本萎縮下去的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重新變得豐盈起來,幾秒鍾的功夫,就恢複了原樣,并且跟着停止了抽搐,身體慢慢的舒展開了。
咽了咽口水,我半驚半喜,心說:這是恢複正常了,還是更加難搞了?
我剛才以爲彎刀已經是活死人了,現在看來,似乎是活的?
我試探着喊了一聲:“兄弟?還活着嗎?”
彎刀緩緩的擡起了頭,眼球上充斥着的血絲褪盡,偏灰色的瞳孔回來了。我松了口氣,但也不敢就此确定他沒事兒了,因此手裏的開山刀并沒有扔下。彎刀趴在地上,擡頭看着我,目光緩緩移到我手中,啞聲道:“你要殺我?”
這一開口,我幾乎确定他好了,便道:“哪兒能,防身、防身而已,你沒事兒了?你還記得剛才的事兒嗎?”
彎刀喉嚨動了動,撐着手臂緩緩起身,道:“記得一些,我差點兒殺了你。”
我别提多感動了,道:“你記得就行,我不是故意對你揮刀的,評分不能降。”
彎刀眯了眯眼,背靠着洞壁坐着,氣息喘得有點兒厲害,目光緩緩打量着這個地方。我現在心中好奇極了,見他似乎确實沒問題了,便道:“你感覺怎麽樣?”
彎刀停止打量通道的目光,像是想起了什麽,說道:“照過來點兒。”
我蹲着往前走了一步,将打火機舉過去,彎刀緊接着脫了衣服,挽起了褲腳檢查起來,原本他身上有很多膿瘡,後來和羽屍争鬥時,又添了好幾道傷口。
乍然消瘦之後,捆在他傷口上的繃帶脫落了,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順着看去,哪裏還有什麽傷口和膿瘡,整個人的皮膚就跟重生了一遍似的。
彎刀的皮膚和我一眼,都是比較正常的小麥色,但現在跟脫胎換骨似的,如同剛剛生出的新肌,這種白裏透紅的皮膚出現在彎刀身上,别提多違和了。
雖然情況十分詭異,但我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身:“哎喲我去,這皮膚嫩的,我身邊見過的姑娘沒誰比你好,回去之後做個變性手術吧,把胸整大點我會考慮娶你。”
彎刀面無表情的穿上衣服,白了不止一個色調的臉上,眉頭緊緊的皺到了一起。我這廂還沒笑完呢,他突然從腰間抽出刀,在自己胸口上劃拉了一下,劃出了一個三厘米左右的傷口。
“咳咳咳……”我笑一半,被他這動作一驚,頓時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了:“……咳咳……你、你這是幹什麽!”難道打算自己給自己做隆胸手術?靠,兄弟,沒想到你對我是真愛啊!
彎刀不理我,而是低頭盯着自己流血的胸口,似乎在等待什麽,片刻後,他側頭對我說道:“傷口沒有複原。”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他爲什麽這麽說,既然彎刀記得一些剛才的事兒,顯然是知道自己吃了金丹後變得和道士一樣了。現如今他身上的傷和爛鼠病的膿瘡全都複原了,估計他正在懷疑自己和水裏那道士一樣,也有強力的複原能力。
看見傷口沒有複原,我反到松了口氣,說道:“這樣最好,正常才好,要是不正常,鬼知道會不會随時像之前那樣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