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見他放松力道,肌肉一繃,打算反擊,将他從身上甩出去,然後給他一槍。誰知這道士反應極快,似乎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麽,我才剛一用力,他一隻手便從後方猛地往我後脖子上一按,将我整個人給控制住了。
後脖子是一處弱點,像靳樂那種懂門道的人,可以以此輕而易舉弄死一個人。
道士将我卡的很緊,我一時間不敢動了,這人看起來神智有問題,我可不想被一個精神病莫名其妙的弄死。當即便趴着一動不動。
剛才道士那一撲,使得我手裏的伸縮管咕噜噜滾到了一邊,當然,由于燈油和紗布的原因,伸縮管的管口,依舊燃燒着火苗,将這一片方位給照的透亮。
道士的手不知道多久沒洗了,黏糊糊的,再加上身上那種惡臭味兒,和他貼在一起,别提多惡心了。
此刻我右手上到是有槍,可惜這道士顯然已經有了防備,身上的其餘地方到是放松了力道,唯有按住我右手的那隻手,卻紋絲不動。
卡住我的後脖子後,道士非常兇狠的将我右手的槍給奪了下去。他對這玩意兒似乎是又怕又好奇,拿在手裏,姿勢也不标準,側手握槍,小手指和無名指半挨着機闆,一個不注意,就容易出事故。偏偏這道士對槍口十分好奇,竟然将眼睛貼上去往裏面看。
我被他完全制住,武器又被奪了,心頭暗罵,心說:看吧看吧,手指在歪個幾分,最好自個兒把自個兒爆頭了。
但老天爺沒聽到我的詛咒,這道士看着看着似乎沒勁,反而學着我的樣子,将槍口直接對準了我的腦門。
被一個神志不清的人,用槍口指着腦門兒是什麽感覺?
我隻覺得自己瞬間就慫了,被一個正常人拿槍指着,你或許還能跟他溝通一下,但被一個神智失常的人拿槍口頂着,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誰能理解一個神經病的腦回路?鬼知道他會不會突然開槍!
咽了咽口水,我試圖拯救自己:“這、這位道長,槍不是這麽用的,咱們有話好好說。”
道士對語言顯然是有反應的,我說完,他将槍口往旁邊挪了一下,低頭和我對視。
臭!
真他媽臭!
估計好多年沒洗頭洗臉了,道士皮包骨的臉上顯得油汪汪、黏糊糊的,頭發更是結成片,一縷一縷的,臭的能将人熏暈。
我屏住呼吸,因爲他把槍口移開的動作,而微微松了口氣。
但下一秒,這道士就做了一個讓我無語的動作,他将那個綠色的布包往我頭上套,似乎是打算讓我挎上。
我心裏覺得不對勁:剛才還不讓我碰,一口一個是他的,怎麽這會兒,又讓我挎這個包呢?由于繳了我的槍,道士放松了警惕,壓住我後脖子的手也松開了,不過我倆現在離的很近,見識了這道士的速度和力道後,我知道在這種距離下,暫時還是不要整什麽幺蛾子了,要想擺脫他,至少得先拉開一段距離,再說了,我的槍還在他手上呢。
這道士将布包往我身上挎,然後跟看什麽寶貝似的,盯着我一直看,看的人毛骨悚然。
就在我琢磨着這道士的腦回路究竟在想什麽時,道士突然将手裏的槍狠狠一人,直接扔向了黑暗中,發出砰的一聲響,也不知摔的如何。
我察覺到這道士臉上的神情不對勁,立刻踹了一腳過去,打算借此拉開距離後撤,由于這次我的反應也很快,所以道士沒有躲開,這一腳直叫踹到了他胸口。
然而受傷的不是他,是我!
我感覺自己仿佛踢到了一塊鐵闆!整隻腳,從腳腕下跟着一震,傳上來一股劇痛。
“嗷!你大爺!”這一下子真是鑽心的痛,我沒忍住,叫了一嗓子,而道士被我一腳踢中,跟沒事兒人似的,槍一甩,在我痛的站不穩的時候,雙手往我肩膀上一搭,緊接着往中間一扣,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今天我的脖子真是有夠倒黴的,不久前被羽屍掐了,現在喉嚨還痛呢,結果沒隔一小時,又被這道士給掐住了,你别說,這羽屍和道士掐人時的動作,還真是一模一樣!
離的如此近,再加上道士的速度又飛快,我哪兒能躲的開,一瞬間就被掐住了脖子,整個兒被提着脖子,雙腳騰空了。
那種痛苦勁兒就别提了,我憋着那口氣,心知唯有拼命方可有一線生機,因此被提起來的瞬間,也顧不得腳腕上的劇痛,立刻使出了在訓練場學到的剪刀腳。
剪刀腳有好幾種,最爲大家熟知的一種,是電視劇裏那種,雙腳夾住脖子,翻身扭的那種。事實上那種剪刀腳有相當誇張的成分在裏面,現實中是很難練到那個程度的。
我所用的是前後小腿骨,硬的那邊朝前,頂着道士的喉嚨,另一隻腳,向後彎曲,将脖子夾在膝彎裏。如此一來,道士的喉嚨處就抵在我左腿堅硬的腿骨處,我的右腳則環在他後面,兩隻腳一用力,如同一把剪刀,力氣大的,可以直接将人的喉珠弄碎。
我剛才踢他胸口,如同踢到鐵闆,但喉嚨的部位無遮無擋,是最爲薄弱的,我不信就這樣他也能無動于衷。
在道士掐住提起我脖子的瞬間,我便在他身上一個借力使出了剪刀腳,雙腳猛地一用力,道士受到了刺激,掐住我脖子的雙臂一松。
我雙手趁勢将他搭在脖子上的手往兩邊猛地一擋,直接将那兩隻手給震開了。上半身沒有了支撐,我整個人就形成了腳夾着道士脖子,身體往後栽倒的趨勢。
倒下的瞬間,我雙手往地上一撐,将剪刀腳一松,直接來了個空翻,一下子就離那道士三米開外。
感謝我那個冷冰冰的變态女教練!沒有她就沒有我的今天,回去就給她送‘嚴師出高徒’的錦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