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取安巴的建議後,我們做了火把威吓可能出現的野獸,趕了兩個多小時的夜路,周圍的林木終于稀疏起來,在夜間的十點多,我們走到了森林和平原交界的地帶。
時間太晚,四下裏黑漆漆一片,不過沒有了樹木的遮擋,在這種沒有光污染的地方,一擡頭,到是能看到滿天繁星。
“好美啊!”梭梭在風中感慨了一聲:“在北京都看不到呢!”
我道:“去沙漠看,在沙漠裏,晚上一擡頭,那景象,真是絕了。”
梭梭轉頭看着我,道:“你去過沙漠?”
我半真半假道:“去過,和幾個朋友去沙漠徒步。”
“那我有機會也一定去看看。”
我不得不提醒她:“什麽時候去都行,不過風季和冬季的時候不要去。”說話間,我們就地紮營,這地方地勢平坦,周圍無遮無擋,也很便于警戒,是個休息的好地方。
大家随便煮了些東西,草草吃過晚飯,照舊按照之前分配好的,各自輪流守夜。
我本來是守最後一班的,但一躺下去,滿腦子卻都是昨晚夢裏的情景。按照安巴的說法,被沼澤美人纏上的人,會天天晚上做噩夢,直到發瘋自己把自己給玩兒死。
我現在睡了,會不會又陷入那恐怖的夢境裏?
任誰知道自己睡着,十有八九會做一個極度恐懼的夢,恐怕都無法安心休息。我翻來覆去無法入睡,便起身鑽出帳篷,打算跟正在守夜的人換一換。
整個隊伍裏,隻有四個人不用守夜,馬老太太、傅雪莉、彎刀和之前中毒,目前體質比較虛的小黃毛。
此刻第一班,是郝雲安和梭梭在守,兩人關系并不是太好,因爲郝雲安這些搞科研的,看不上我們這些賣命的人。
此刻他們各自坐在火堆前,也沒人搭話。
我出去後,對郝雲安道:“我睡不着,咱們換換班?”
郝雲安這死胖子連正眼都沒給一個,一口回絕道:“不行!”
“開陽你不累嗎,怎麽會睡不着?”旁邊的梭梭問了一句,我不由苦笑:“别提了,一閉眼全是昨晚的噩夢。”梭梭露出一個我理解你的眼神,聳了聳肩,道:“我跟你換吧,反正我現在正困着。”
我沖她道了聲謝,梭梭便鑽進了帳篷裏。
郝雲安看了我一眼,依舊一副不屑于爲伍的模樣,埋頭看着自己的手機。
就在這時,我手腕上的星河突然滴了一聲。我一愣,差點兒沒反應過來,畢竟任務過程中,上面都是直接聯系領頭的人,也就是彎刀,所以星河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什麽動靜。
這會兒突然想起來,我有些意外,于是接收了。
收到接收提醒,星河邊緣的槽紋處,射出了一個十多英寸的虛拟光屏,光屏中出現了一個人的上半身,在這種環境下,就仿佛懸浮在空中似的。
我以爲聯系我的會是得文,但當我看清上面人的面貌時,差點兒流淚了,立刻道:“老大!我想死你了!”以前怎麽沒覺得許開熠的臉這麽親切呢?
顯然是第一次受到我這麽熱情的歡迎,光屏裏的許開熠愣了一下,頓時眉頭一皺,道:“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我大驚,道:“你怎麽知道我出事了?”
許開熠道:“我最怕你說想我,一般這代表有事找我辦。”
“……”嗯?我平時是那樣的人嗎?我怎麽沒覺得?
剛要開口,對面的郝雲安驚訝道:“是你。”
許開熠聽見聲兒,問道:“你旁邊還有人?”
“嗯,這次任務發起人,身邊跟着的學生,他好像認識你?”即便都是組織的人,不同的小組之間都是保密的,而每一個任務,也都是保密的。
按理說許開熠不可能聯系到我,畢竟我現在正在執行任務,因此回答他這個問題的時候,我也沒辦法直接點馬老太太和郝雲安的名。
我說完,郝雲安主動調整位置,走到了我身後,驚訝的看着許開熠,道:“許開熠……許開陽,難道你們是……我一直以爲是巧合!”
許開熠沖郝雲安打了個招呼:“你好,馬老師還好嗎?”顯然他們是認識的。
郝雲安一改平日裏對待我們幾個的高冷态度,笑道:“都好,馬老師爲了這次任務,提前半年就開始鍛煉身體,到現在情況都還不錯。我沒想到你和這個小許是兄弟……”說完,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小許啊,你怎麽不早說,我和你大哥可熟了。”
把手拿開死胖子,老子跟你不熟!我一抖肩膀,把他手抖下去,心說之前不是跟使喚傭人似的,跟我們三個十級犧牲者,連說話都覺得膈應嗎?現在就小許、小許的叫上了?小你妹!
郝雲安被我一抖,頗爲尴尬,但還是賠了賠笑,屏幕裏的許開熠看見了,一挑眉,對郝雲安道:“怎麽着,又擺譜了?”
郝雲安立刻賠笑:“是我不好,我之前不是不知道嘛!早知道是許老哥你的兄弟,我肯定不敢擺譜兒啊。”
許老哥?哎喲我去,雖說許開熠因爲之前在亞馬遜用了那種針劑,後遺症使他生理年齡老了好多歲,但實際年齡也才三十出頭,他和這胖子,誰大還不一定呢。
郝雲安這明顯是有些獻媚了,我心裏頭有些奇怪,許開熠之前說過,J組織很龐大,他自己在J組織裏,也算不得特别牛的人,也隻是一個小組的組長而已,而且小組并不大。
按理說,郝雲安不至于這麽獻媚吧?
我正疑惑着,郝雲安接下來的一句話,立刻讓我明白了他這麽做的原因,隻聽道他:“你放心,你兄弟就是我兄弟,我一定好好照應他,下次再有蛇人那麽好的東西,可以一定要先想着我們啊。”
“嘶!”我倒抽一口涼氣,心裏大喊了一句操你祖宗,合着蛇人就是落在這郝胖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