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就過了二十多年,當時國家貧困,家家戶戶都吃不飽。靠山吃山,爲了填補肚子,打獵就成了農閑後大多數人的選擇,因此那時候,這團結溝的山裏打獵的人很多。
慢慢的,在打獵的人中,便有人聲稱,在山裏,看見了一個絕色美女,穿着獸皮做的袍子,在山中哭泣,但隻要一看到人,就會吓的躲起來。
一開始大家不信,但說的人多了,就有人信了。
人心有時候是個非常奇怪的東西,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善良的人,在爲這個世界上的醜惡而憤怒着、抗拒着,但也有很多人,仿佛心是泡了臭水一樣。
山裏有絕色美女的事情傳開後,進山的幾個獵人中,就有那麽幾個心髒泡了臭水的,湊在一起商量着如果逮到那個絕色美女該怎麽處置。
絕色美人比較倒黴,還真被這幾個人遇上了,雖然她跑的快,但對方人多,很快被堵住了,情急之下,她跳入了沼澤中。
幾個獵人大驚,面面相觑,既覺得心虛,又覺得晦氣,便趕緊離開了,原本是該對此事絕口不提的,但不知道爲什麽,這幾人突然都瘋了,見人就講自己在沼澤裏逼死沼澤美人的事,不僅講,還拿着磨石在家中四壁不停的畫,畫出來的,全是一張張女人的臉,赫然都是同一個人。
當時,沼澤美人的家人,依舊住在屯子裏,她的父母雖然已經去世了,但兄弟們還活着。已接近中年的兄弟們,聽見那些獵人的瘋言瘋語,又看到了牆上的塗鴉,便猛地想起了那個二十多年前,打算偷偷殺死卻逃走了的妹妹。
難道她沒有死?
難道她一直生存在那片林子裏?
爲什麽牆壁上的塗鴉,和她消失時的面貌一模一樣?難道她一直沒有老去?又或者說,這些獵人原本遇見的,就是妹妹變成的厲鬼?
沒多久,那幾個獵人就死了,但接下來的幾年,陸陸續續有人夢見了沼澤美人,沼澤美人的身份也逐漸被曝光了。當時的人靠山吃山,即便知道山裏也危險,也不得不冒險進山,爲了得到安甯,屯裏的人商量,找找那片沼澤,看能不能找到沼澤美人的屍骨,如果找不到,那就在沼澤邊做場法事超度。
當天進山的,連超度的和尚一共十多人,結果卻沒有一個活着出來,等被人發現時,隻見那些人都死在了沼澤邊上,圍成一個圈,集體将頭紮入沼澤中,身體卻還在外面,别提多詭異了。
後來一直到改革開放,人民的生活好起來,不用再靠山吃山了,才漸漸的沒有人進山打獵了。現在當地人都不進山了,反而是一些偷獵者會進來偷獵。
馬老太太聽到此處,面露思索之色:“聽起來,這種說法要更合理。”她緊接着看向隊伍裏的其他人,并問他們今晚有沒有做過和我相似的夢,衆人紛紛搖頭。
梭梭皺眉道:“如果沼澤美人痛恨的是男人,那爲什麽隻有開陽夢見了?難道是因爲開陽有什麽特别之處嗎?”
小黃毛打量了我兩眼,說道:“特别呆?”我一噎,直接踹了他一腳:“傷号沒有發言權,閉嘴!”他還想說什麽,被彎刀看了一眼,立馬就慫了。
這會兒天才剛剛放亮,林中寒霧彌漫,郝雲安打了個哆嗦,身上的肥肉一抖,于是對馬老太太說道:“老師,神鬼之說,很多都是無稽之談,咱們都是搞科研的,現在一幫人湊在一起,談論什麽沼澤美女,豈不是太可笑了?難道要因爲這個理由放棄嗎?”
“當然不行。”馬老太太立刻就否決了,說道:“時間就快到了,不能放棄。”
時間?什麽時間?我下意識的問了出來,而馬老太太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愣了一下,旋即搖頭道:“到時候再跟你們說,先收拾東西,啓程吧。”這老太太其實是隊伍裏體力狀況最糟糕的,但卻是意志最堅定的,完全沒有一點兒打退堂鼓的意思。
他們到是無所畏懼,能當做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可現在被沼澤沒人纏上的卻是我,我能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當然不能!
于是我給彎刀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也表表态,然而彎刀隻說了兩個字‘啓程’,于是便指揮着衆人一起收拾東西了。
我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心說:不管我的死活了?靠,不帶這樣的!
梭梭同情的看了我一眼,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小聲道:“你打算怎麽辦?”
我道:“能怎麽辦?我也不知道,靠!我想撂挑子不幹,行嗎!”當然,這話我隻是随口一說,沒想到梭梭居然當真了,連忙阻止我,說:“可不行,沒有頭兒的命令,擅自放棄任務,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
我當然知道,所以也隻能随口說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犧牲者的‘高薪待遇’,可不是白來的,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也就越多,要求也更嚴格。
這不是工作,可以說不幹就不幹,大不了辭職,在犧牲者這個行業裏,服從命令,完成任務,是最高要求。
如果中途放棄,就相當于背叛,将會受到嚴厲的懲罰,甚至‘抹殺’。
想起犧牲者的抹殺手段,有幾個人敢打退堂鼓,無奈,說了兩句氣話,我隻能乖乖收拾東西,跟着衆人繼續上路。
隻是心裏有了這樁事,就覺得怎麽也靜不下心來。
安巴同樣想打退堂鼓,他雖然愛錢,但并不是個爲了錢就不要命的,在他試圖向彎刀提出終止合作的時候,彎刀隻說了四個字,就将安巴未出口的話給堵住了。
他将槍口對準了安巴,緩緩道:“想當狐狸?”
這個狐狸,指的自然就是昨天中午,被直接打死的小狐狸,安巴騎虎難下,一臉要哭的模樣,看向了我這個難兄難弟。
有了個同樣倒黴的人,我心情……頓時好多了!人的劣根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