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在哪兒?”
彎刀道:“就在附近,那種視線窺探的感覺非常強烈。”人對于強烈的視線,本來就會有感應,科學已經證明,這是因爲一個人,在盯着另一個人猛看的時候,大腦磁場會發生變化,而被注視的人,如果接收到這股磁場,就會感覺到自己在被人偷窺。
而這種強烈的警覺,是可以通過後天被訓練出來的,據說一些特種兵就有反監視的訓練。
我道:“要不要開槍試試?”
彎刀嗯了一聲,我們四人立刻朝着周圍開槍,砰砰砰的槍聲,打破了黑暗,林中響起了飛鳥振翅的聲音。我仔細聽着灌木叢裏的動靜,想着槍聲應該會驚擾到躲藏的獐子,隻要它一動,灌木就會出現動靜,誰知開了好幾槍,卻并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麽異動。
就在我們停止射擊之時,沉默寡言的盤左忽然啞聲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麽奇怪的味道。”
這裏是東北的原始森林,空氣中本來就彌漫着草木植物特有的氣息,有時候還能聞到一些腐敗的落葉散發的味道,因此在這種氣味複雜的地方,人的鼻子并不太敏感。
盤左這麽一說,我下意識的嗅了一下,便覺得已經習慣了的複雜空氣中,似乎隐隐夾雜着一股奇怪的香味兒,像是藥香味兒。
我猛地想起了民間傳說中的麝香香囊,也叫‘毛殼香囊’,這東西是獐子精用來催情和迷惑人用的,難道是毛殼香囊的味道?
很快,一種不好的反應,就印證了我的想法。
幾乎不到十秒鍾的時間裏,我就感覺自己氣血流動加快了,甚至在這種詭異而危險的環境裏,褲裆裏的老二竟然不争氣的活躍了起來。
顯然,有這個反應的不止我一個人,我聽到彎刀三人的呼吸也跟着加重了,彎刀的聲音變得凝重起來,他似乎咽了下口水,緊接着說道:“這東西……有點兒出乎意料的厲害,撤。”
我壓下越來越強烈的欲望,心裏暗罵獐子精不按常理出牌,說道:“早知道就不追過來了,靠!”我們四人原本都不信邪,想着追上獐子精,給它幾槍,一勞永逸,免得它裝神弄鬼給我們整幺蛾子。
但誰知這麝香香囊竟然這麽厲害,我們才剛聞到點兒味道,身體的反應就出奇的大,我不知道彎刀三人現在是什麽感覺,但在強烈的身體反應下,我的腦子裏已經不受控制的,開始想一些違禁畫面了,而更可怕的是,那股古怪的藥香味兒更濃了。
再這樣下去,我們沒準兒真的會像民間傳說那樣,被迷惑的失去了神智,在沉淪于欲望中時,被獐子精扒了皮。
一想到一隻獐子,披着我的皮回到營地裏,勾引梭梭等人的情形,我就覺得頭皮發麻。
“撤、撤!”我邊說,一行四人邊迅速的往來時的方向撤離。整個過程不過二三十秒,但這種反應來的太快了,我握着槍的手幾乎都有些發抖了,用了好大的自制力,才控制着自己的手沒有往下摸。
盤左和盤右本來挺沉默的個性,這會兒估計是‘壓力’太大,一邊兒撤,嘴裏一邊兒罵着髒話,估計想用這種方式來轉移注意力。
唯一看起來還好一點的是彎刀,沒有什麽反應,在盤左和盤右痛罵的時候,他喝制住了他們,示意二人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注意留心周圍的動靜。
然而,那股味道越來越濃,我們四人退出灌木叢,往回走時,雙腿幾乎在發抖。
安巴已經不在這兒了,估計我把他甩了之後,他自己先撤了。
遠遠的,燈光盡頭已經能看見之前那棵挂着人偶的大樹了,可那迷惑人的香味兒越來越濃,我渾身幾乎都在抖,不僅如此,我感覺到其餘三個人也在抖,這是一種不屬于正常範圍的人體欲望,難以言說,幾乎快要讓人失去控制能力了。
我這廂還是挺有定力的,沒想到盤右先倒下來,走着走着,整個人就邁不動腳了,雙腿一屈,砰的倒在了地上,整個人臉漲的如同豬肝色,劇烈的喘息着,雙眼睜大,仿佛看見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然而事實上,我們周圍現在什麽都沒有。
彎刀的聲音也不穩了,斷斷續續道:“他……開始……出現幻覺了……”
我感覺自己的視線也跟着模糊起來,我發誓,我已經用出了這輩子最大的自制力,才沒有化身成‘操天操地操空氣’的‘泰迪’。
我道:“得把他架走。”我和盤左同時彎腰,哆哆嗦嗦的想把倒在地上的盤右給架起來,然而才剛一碰,盤右居然就開槍了!
“砰!”子彈幾乎是貼着我的耳朵過去的,我耳邊都能感到一股灼熱的空氣劃過,如果不是盤右的手在發抖,所以槍口歪了,這一槍子兒,就直接打我臉上了!
巨大的驚吓,讓我整個人就如同被潑了一層涼水,渾身沸騰的血液,瞬間就涼了,如此一來,反倒讓我幾乎失去控制的身體,逐漸恢複了過來,視力和腦子也跟着清醒了一些。
剛一清醒,還沒來得及找盤右算賬,我便一下子看見了不遠處的灌木叢中,赫然有一顆鹿頭!确切的說,是一隻獐子頭!獐子和鹿本來就長得很像,它明明就在我們右側的灌木叢裏,但不知道爲什麽,或許是我剛才被迷惑了,竟然一直沒發現。
此刻,被子彈貼面而過的驚吓,讓我瞬間驚醒過來後,也一下子看見了那隻獐子。
這一個多月的訓練沒有白費,我的反應速度比當初快了不止一點兒,幾乎在看到那顆獐子頭的瞬間,就猛地槍口一擡,砰的開了一槍。
由于這一個多月有進行射擊訓練,因此這一槍非常準,直接爆頭,那獐子就倒在了十來米開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