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當我去仔細的考慮之前的環境時,這一切就顯得很奇怪了。
二老出身的地方,就是個偏僻的山村,整個村子裏識字兒的都沒有幾個,貧窮、落後、思想也非常的蒙昧。我們這一輩兒年輕人,更加追求個人價值,收養一個孩子或許不是大事,但老一輩人,則非常注重家族價值,傳宗接代是頭等大事。
家中二老,具體是什麽時候領養許開熠的我不清楚,但許開熠今年三十二,家中二老也才五十出頭,那時候的人早婚,因此可以推算,他們可能結婚最多兩年,就領養了許開熠。
這在當時非常少見,畢竟越是落後的地方,封建思想越重,對于血緣關系極其看重,結婚兩年沒生,并不意味着就不孕不育了,哪有人那麽急,立馬收養一個的?
要知道,你那會兒計劃生意,收養了許開熠,再想生一個罰款可不低,而我又是在十年後意外出生的,說明二老當時根本沒想着要一個親生的。
這是覺悟高,還是缺心眼兒?
我以前沒考慮過當時的社會環境,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這會兒聯想到家中老二貧窮的出身,再對比一下他們的‘高覺悟’,怎麽想怎麽不搭。
在當時的社會條件下,他們爲什麽要收養許開熠?這個我從來沒有仔細想過的問題,此刻越想越不對勁。
我們家十有八九是沒有什麽家譜的,因爲窮嘛,但又窮又落後的地方,就養出我爹那麽個異類呢?而且我爹平時沒事兒就喜歡看書,以前覺得很正常,但想一想我爹出身的山村,想一想那些大字兒不識的原住村民,我就更懵逼了。
我那父母早逝的爹,居然還識文斷字?誰送他上學的?他的人生,難道不該是窮困潦倒,整天想着種地、放羊、娶媳婦、生兒子嗎?
怎麽我那窮山溝裏出身的爹,和周圍的村民完全不同,不僅識文斷字,還年紀輕輕就覺悟特高的領養了呢?這太古怪了。
不行,我回去一定得問問這個事兒。
“你想什麽?”我這麽一頓,安巴用手肘頂了我一下。
我道:“我在想……沒有,我在想延骨草的事兒。”
彎刀走在前面,淡淡道:“馬老師應該比較清楚。”
我點了點頭,繼續跟了上去。
在我印象中,貧窮落後的村子,看樣子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隻可惜,這會兒心裏縱使有再多疑惑,也隻能暫且壓下,一切,恐怕都得等回去了,才能向吳婆婆和二老求證了。
不過,這會兒,與其說我關心延骨草和許仙的事兒,不如說我更關心自己家的事兒。
活了二十多個年頭,才發現自己的父母有問題,才驚覺自己家中還有這麽不合常理的事情,我也真是夠缺心眼兒的,現在,我甚至懷疑,許開熠到底是不是被領養的了。
思緒分散,雜念太多的後果,就是反應能力下降,我和安巴走在後面,彎刀和盤左盤右在前面。安巴顯然明白跟着前面三個比較靠譜,所以很快就竄到了彎刀後面,緊跟不舍,一個勁兒往中間竄,仿佛這樣,獐子精來了,他就可以保證安全一樣。
這東北爺們兒,帶路還是挺靠譜的,就是遇上封建迷信,整個人就犯慫。
我走在最後面兒,由于想着家裏的事兒有些分神,因此當我出了偏殿,發現右邊猛地竄過來一個黑影時,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那黑影來的太快,我也沒看清是什麽東西,仿佛是個動物,在黑暗中,有一雙非常亮的眼睛,沖過來時,猛地将我給撞到了。
我雖然下意識的躲,但躲的并不快,因此肩膀處被大力一撞,幾乎有種手臂要被卸下來的感覺。
“唔。”我倒在地上捂着肩膀悶哼,那撞到我的東西,直接從右邊竄到了左邊的灌木叢裏,瞬間就消失了。
但這次,我看清了它的模樣,像是一頭小鹿。
彎刀等人迅速回頭,也隻來得及看清那東西一閃而過的身影,安巴驚呼了一聲:“是獐子!”
盤左和盤右反應十分迅速,立刻竄進了灌木叢中,跟着追了上去。
一行人除了安巴,都是不信邪的人,這會兒看見有獐子出來,第一反應不是跑,而是追上去除掉它。
彎刀立刻也追了上去,三人迅速消失在了我和安巴眼前,隻聽得灌木叢裏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迅速遠去了。
“靠!”我動了動肩膀,立刻爬起來,正要往裏面追,安巴一把将我給攔住了,一副幾乎要哭的模樣:“我、我剛才看見了……公的,是個公獐子!肯定是獐子精,别去,會被扒皮的!”我大怒,一把甩開他,道:“你大爺的,真不像個男人!怕就自己滾,别攔我!”
甩開安巴,我提着槍,順着聲音的動靜,朝着左邊追了進去。
灌木叢裏并不能行動的太快,手電筒的光芒在裏面也散不開,但彎刀等人追擊的動靜很大,看不見人卻能聽到聲兒,因此我很快就追了上他們。
灌木叢到這兒已經稀疏了,三人卻背靠背站在一起沒動,顯然在警惕着什麽。
我一出現,彎刀立刻急呼道:“快過來!”我心知有問題,立刻過去,和三人靠在一起,低聲道:“怎麽回事?獐子呢?”
彎刀警惕的看着四周,臉部的肌肉緊繃:“在附近,它躲起來了,這隻獐子,看樣子真的有問題。”
PS:久等了,一會兒還有一更,謝謝小夥伴們指出的關于年代的BUG,我已經在上一章略作修整了(吳老婆婆在真實年代上,可能有所隐瞞,需要之後證實。)大家知道就好,不用回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