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巴示意了一下馬老太太,道:“天寒地凍,這老人家萬一中途吃不消,我們卡半道上,進不去,退不出,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馬老太太皺起了眉毛,說道:“我們有很先進的抗寒裝備,我們不趕時間,可以慢慢走,所以我的體力不成問題。”
安巴喝了杯酒,搓着手道:“這個不是先進不先進的問題,現在是十月底,我們這裏到了這個季節降溫非常快,一天比一天冷,頭一晚上還流動的喝水,一覺醒來就全給凍硬實了,所以我話可說在前頭,你們最好考慮清楚,中途要是出了事兒,可不要怪我帶路沒有帶好。”
我看了馬老太太一眼,希望她知難而退,但這老太太特執着,不知道是不是這種搞科研的人,都有這種固執勁兒,安巴說完,馬老太太依舊表示堅決要親自去考察,沒有半點兒退縮的意思。
安巴這人見此,便也不再多說了,我們吃喝完畢,規劃了一下路線,便各自休息了,第二天七點多,太陽出山頭,我們在安巴的帶領下,開始往團結溝進發。
這一片兒都叫團結溝,但真正的團結溝,其實是指那片白雪皚皚的山嶺中那些交錯的山溝,當地人的聚集地因爲就在山溝外面,因此這個村營也就跟着叫團結營。
雖說我們三個十級犧牲者是跟着來打雜的,但好歹沒有太壓榨我們,除了馬老太太和傅雪莉外,其餘人的負重都差不多。
剛剛出發,大家夥兒都還特别有勁兒,安巴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兒充當導遊,給我們講些當地的曆史典故:“知道我們這兒爲什麽叫團結溝嗎?”他有意賣弄,但隊伍裏的郝雲安不給他賣弄的機會,接話道:“這一片地區的名稱,都很有革命特色,一路過來,什麽紅星區、五星路、建設村、發展營,團結溝,我看,東北人民對黨的号召很積極啊。”
安巴一聽,立刻道:“可不是咋地!日本人入關,首先就打咱東北,我們東北是抗戰根據地,小日本被趕走後,毛主席領導咱們做國家建設,爲了響應祖國号召,好多地方都改名兒了。我們東北人,跟着黨和政府走,堅決聽從黨的安排……就拿以前的計劃生育來說吧,國家說生一個,我們就堅決隻生一個,好嘛,你們南方人,賊頭賊腦,一點都不聽政府的話,可着勁兒超生……超生也就算了,你們還不交罰款!”
我和梭梭以及小黃毛負重較多,三人走在最後面,聽安巴在那兒東拉西扯。
梭梭笑道:“這人可真有意思,一路上嘴就沒停過,扯的也太遠了,計劃生育都被他扯出來了。”
小黃毛道:“東北人就這樣,嘴跟機關炮似的。不過他這話,明顯是搞地域歧視,我們南方人怎麽就賊頭賊腦了?”
我沒搭理小黃毛的話,這地方已經積雪了,團結溝的山溝入口,裏營子非常近,山溝入口還能看到一些小孩兒跑來跑去,把這兒當遊樂場,但往裏走了沒多久,周圍就沒人了,山溝裏的地形,開始變得高低起伏,皚皚白雪下,有許許多多空洞,有時候一腳踩下去是實地,但有時候一腳踩下去,就直接把小腿給埋了。
這才十月底,積雪還不算太大,河流也沒有封凍,真到了寒冬臘月裏,别說往團結溝裏走了,即便就在營子裏活動,也需要極大的勇氣。
我之前在冬季進過沙漠,體會過零下三十度的低溫,再加上現在身體素質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所以走起來還是挺輕松的,但馬老太太和她的兩個學生就沒這麽給力了,在溝子裏走了一個多小時,三人就開始拖後腿,走走歇歇,氣喘如牛。
我一陣無語,心說這才哪兒跟哪兒啊,就一副已經走了一半兒長征的模樣,我們這任務還能不能繼續下去了?不能更好,趕緊放棄,各回各家吧。
關于自己在貓兒洞見過白骨草的事兒,我決定不說出來,一來是J組織的作風我已經有些了解了,真要說出來,吳老太太的事兒肯定瞞不過,到時候那老太太估計不會有好下場;二來,我不清楚許開熠和馬老師是不是認識,是不是對這次任務知情,但許開熠清楚的可能性是比較大的,既然他都沒有揭穿這事兒,我又何必把這個消息捅出去?隻能當做不知道了。
團結溝是兩個山嶺中間的一片山溝,由于積雪還不多,因此山間的植被霧凇都還披着綠裝,隻是溝裏的地面積雪較多。
停停歇歇兩個小時左右,溝中的低窪處出現了細細的水流,在白雪間緩緩流淌着。
安巴停了下來,看了馬老太太等人一眼,搖了搖頭,說道:“在這兒休息一下,看你們有些撐不住了,後面的路有些危險了,沒有體力對付不過來。”
馬老太太雙夾通紅,在傅雪莉的攙扶下,在一塊掃幹淨了雪的大石頭上坐着,聞言,她氣喘籲籲的問道:“後面的路怎麽危險?”
安巴指了指不遠處細小的水流,道:“看見那水沒有,其實這一片是一條溪溝,隻是現在被雪蓋住了看不出來。這種地形周圍,雪殼子特别多,小一點的雪殼子,一腳踩下去,整個腿都踩進下面的雪水裏;深一點的雪殼子,一腳踩下去,整個人都得掉雪水裏去……到是不會把人摔壞,但冰天雪地,掉進雪水裏,凍也能把人給凍死。體力不好,人容易踩滑走神,所以還是休息一會兒吧。”
PS:今天第二章,晚點還有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