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像電視劇裏演的一樣合上,那雙眼睛依舊睜着,依舊僵硬的周邊肌肉,使得這個睜眼的動作,被一直延續了下去。
靳樂卻不放棄,他用手,按摩一樣,按住了屍體頭部兩側,大拇指則在屍身眼部周圍的地方打轉按摩。不過一分鍾,那屍體的眼皮,就自己慢慢的合上了。
靳樂起身,道:“這些屍體長期放在這裏不是辦法,如果說他們不腐爛,是因爲這裏的水土環境,但現在水土環境變化很快,一但出現問題,大量的屍體在同一時間腐爛,會出現難以預料的狀況。”
小齊道:“比如?”
靳樂道:“大量屍體腐爛,産生的毒氣、細菌、屍毒、疫病,雖然這地方沒多少人了,但病原體會傳給山裏的動物,到時候鳥類和蚊蠅會成爲病毒的直接傳播者,如果再厲害一點,病原體直接通過空氣傳播,那恐怕到時候就要上新聞了。”
小沈聞言道:“真出了這種事,是上不了新聞的,爲了不讓民衆不安,上面的人會迅速處理掉,隻不過在這過程中,會死多少人就很難說了。”
靳樂點了點頭,道:“所以,我們出去後,這裏的兩個埋屍坑,一定要上報,相信政府會妥善處理這件事的。”
小齊重重的點了點頭,道:“這些先烈們,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無聲無息的躺了這麽久,也該重見天日了。”
小沈緩緩道:“人民欠他們一個葬禮。”
就在衆人動情之際,道士立馬潑冷水:“還不快點找出口,難道想留下來給先輩陪葬,天天在洞裏給他們科普現在的地溝油、注水肉、霧霾、癌症、高房價嗎?想讓他們氣的詐屍還是怎麽地?積點德吧。”
我噎了一下,心說這臭道士,不去說相聲真是屈才了,就算真留下來科普,那我也肯定科普我國的改革開放、經濟騰飛、飛機大炮核武器,哪兒能把地溝油、霧霾這些糟心事兒拿去折騰這些小祖宗呢。
不過被道士這麽一提醒,我們也不關注屍體了,衆人開始順着盡頭處洞壁的走勢摸索起來。
這邊兒和日軍的天坑不同,天坑是土石混合結構的,但這邊卻幾乎全是岩石,洞壁周圍十分平整,不像之前的屍洞,可以讓我們輕松的爬上爬下。
視野可見度有限,擡頭往前看,也隻能看到一片濃霧,衆人摸索了一圈,除了西邊的幾條裂縫外,其餘地方根本沒有見着什麽出口。
而西邊的那些裂縫,都是通往日軍那邊的埋屍洞的。
難道我們真的得走回頭路?
那鬼地方,可真不想再去第二次。
這是,靳樂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往上指了指,示意我道:“你往上爬,看看上面有沒有什麽出口。”這會兒,小齊和小沈都受了傷,靳樂大腿上包紮着紗布,我雖然沒見着他的傷口,但看他走路有些不利索,估計也是分開那段時期受的傷。
至于勿妄言這道士,那是深谙槍打出頭鳥,明哲保身的道理,這會兒自然不肯往前鑽。
作爲這次迷魂村事件的發起人,我雖然一身傷,但這會兒也不能逼着道士上,隻得解了靳樂腰間的快挂,拿着登山用的探爪往上爬。
這地方爬起來有難度,我把手電筒插在胸口的内兜裏,擡頭隻能看見上方半米左右的位置,而且還是迷迷糊糊的。
由于洞壁比較平滑,因此往上爬時,是屬于雙腿岔開,肚腹幾乎貼在了洞壁上,這樣的姿勢,我自然也沒辦法低頭,因而隻能聽見小齊的聲音:“老闆你小心點,不過掉下來也沒關系,我會在下面接住你的,你不要怕哦!”丫頭,真不枉費我這麽疼你,果然還是你最貼心。
“許二,上面情況怎麽樣?”
我道:“不怎麽樣,什麽都看不清楚,鬼知道洞口在哪兒,可能得找很久!”
靳樂于是道:“你盡量找,撐不住了就下來,咱們輪換着來。”
我道:“你的腿行嗎?”
靳樂大聲道:“我的腿沒問題。”
我道:“兄弟,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你也别逞強,走路腿都跛了還說沒問題,腿上那麽厚的紗布當我沒看見嗎。”
靳樂淡定的回話:“纏在腿上是爲了方便在裂縫裏行動,我的腳沒有跛,是在裂縫裏蜷久了,關節還沒張開。”
“……”我打賭,這丫絕對是故意的!我又一次想到了在黃泉村、在亞馬遜,這小子一次又一次裝受傷,隻爲了偷懶壓榨我勞動力的事兒。
吃一塹長一智,但我沒想到靳樂段數太高,騙死人不償命,裝傷号總是裝的難分真假,這次居然又被他忽悠了!
我于是道:“臉是個好東西,靳醫生你要記得收好。”
他道:“哦。”
哦你妹!
這會兒太消耗體力,我也沒功夫跟他再瞎扯淡了,繼續搜索起來。視野的狹窄極大的增加了難度,我不由得冒出個想法:裂縫裏的抗日軍人,會不會也是因爲這些綠霧的阻擋,所以沒能從上方尋找到出口?
這些綠霧的形成,和這裏大量的屍體,究竟有沒有關系?
如果有關系,爲什麽這綠霧隻出現在這個屍洞裏,日軍那邊卻沒有呢?
此刻,我開始對‘綠霧等于屍毒’的推測産生了強烈的懷疑,便在此時,我頭頂上方朦胧的視線中,漸漸露出了一個東西。
黑乎乎的。
由于很模糊,一開始我看不清,又往上爬了兩步,才看清它的模樣。
“我去!”
是個倒吊着的人頭!
我吓了一跳,差點兒掉下去。
“怎麽回事!”靳樂在下方立刻大喊了一聲!
“有屍體,倒吊在洞壁上,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