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裂縫裏,卡着一溜的日軍屍體,我們戴着防毒面具,到沒有聞見什麽怪味兒。
小齊聽道士說起養屍地,便繼續問道:“那養屍地的僵屍真的會動嗎?”這一點,其實到不需要道士回答,我自己心裏就有數,于是我道:“會,一會兒進去後,咱們盡量不要動裏面的屍體,好在咱們戴了防毒面具,詐屍的可能性不大。”
之前在黃泉村,被那無頭司機狂追,就是詐屍了。用科學點的話來說,就是活人與死人的磁場産生了相互反應,而最能引起這種反應的,就是活人的呼吸。不過是在過去的喪葬行業,還是現在的殡儀館,在面對死者的時候,都不會面對面的沖死者吐息。
古人認爲這樣會詐屍,而靳樂則說,是因爲死人口鼻間有很多細菌,對着死人呼吸,容易把那些不好的東西給吸進去。
甭管是哪種原因,總之對着死人呼吸是大忌,我們因爲有防毒面罩,因此到不用擔心這個。
前方朦朦胧胧傳出來的燈光依舊亮着,裂縫的地勢逐漸升高,因此越往裏,地下水就越淺,漸漸的,屍體越來越多,但泡在水裏的卻不多了。
終于,我們到了盡頭。
這裏事實上不是盡頭,應該說是埋屍洞的‘幹濕’分區地,我們之前走過的,都是被地下水給入侵的部分,而到這裏,地下水沒有到達這麽高的水位,因此下方已經沒有水了。
不過很顯然的是,地下水曾經應該是到達過比較高的水位,因爲這裏雖然沒有明水,但卻已經有了土質層,裏面的泥土被掏空了,形成了一個大葫蘆肚子一樣的入口,明顯是被地下水給沖刷出來的。
我打着燈光往裏看了看,道:“現在應該是地下河的枯水期,等到漲水的時候,估計這裏會被淹沒大半。
順着燈光往裏看,這時,我們已經能看清裏面的情形了。
屍體,大量的屍體,一具堆着一具,千奇八怪,我們所看見的燈光,是從屍群間發射出來的,我眯着眼,朝身後的兩人打了個手勢,踩着這些日軍的屍體,小心翼翼的進入其中,很快便找到了屍堆裏一個散落的手電筒。
小齊一下子認了出來:“是靳醫生的!”
我将它拿在手中,心說:去他爺爺的,竟然還真是靳樂他們留下的,這不科學啊,他們速度怎麽這麽快?一個個屬兔子的?
雖然滿心疑惑,但總比他們都被地下河沖走強,人在這兒,至少還活着。我稍微松了口氣,将靳樂的手電筒收了起來。
道士緊跟着吹了一下信号哨,不過沒有人回應。
他們進入這埋屍洞後,肯定是遇見什麽事兒了,否則我之前喊了那麽多嗓子,他們早該有回應才是,道士這信号哨算是白吹了。
這個埋屍洞應該很深,我們站在屍體上,也看不見腳下的屍體堆積的有多厚,不過順着燈光,一眼掃去,這地方全是一片綠。
綠,是這些屍體身上穿着的軍服,屍體身上都有傷口,衣服上的血,變成了一種烏黑色。離我們最近的一具屍體,是個瘦骨寡臉的年輕日本人,面容不像水裏的屍體一樣被泡的腫脹,隻是臉上的毫毛,比正常人的看起來要長一些,就好像腿上的汗毛長到了臉上似的。
“這些就是僵屍……他們真的有毛啊,這具屍體臉上的毛還是紅色的呢。”小齊膽子還挺大的,四下觀察着,燈光在一具具屍體的臉上掃過,一張一張輪換着的人臉,保留着死時的表情,大多是神情扭曲的,看起來十分恐怖。
而小齊的燈光,便在這些扭曲的臉上不停的打轉,看的我頭皮一陣發麻,渾身冒寒氣兒。
我按住了她的手,說:“别瞎看了,你也不怕晚上做噩夢。”
小齊看了我一眼,嘀咕道:“老闆,現在就已經是個噩夢了。”
我無奈,道:“行了,大家小心一點,找找靳樂他們的線索吧。”
他們在這兒,肯定是遭遇了什麽,否則手電筒不可能落在屍堆裏,還有之前那戚戚嘻嘻,不知名的怪音,同樣是一種潛在的危險。
我們不敢大意,三人互相間也沒有離的太遠,雙手都拿着武器。爲了在發生意外時加強戰鬥力,我特意将手電筒叼在了嘴裏,這樣能騰出一隻手。
這會兒我左手拿着匕首,右手拿着開山刀,小齊也和我一樣,叼着手電筒,雙手擰着武器,唯有那道士,手裏頭沒拿武器,而是從腰間的快挂裏,取出了一個卷着的紅色東西。
那像是一個卷起來的紅布,長約三十厘米左右,拿在手裏,兩頭還往下垂,顯得很軟。
我心說……這麽個東西,也就能打死螞蟻,打蟑螂都不一定能弄死,拿這個幹什麽?我正疑惑間,小齊卻已經幫我問出了心裏頭的疑問:“道長,你拿這個紅布卷有什麽用?”
但勿妄言對小齊相當不友善,看都沒看她一眼,徑自往前走着。
饒是小齊神經大條,她也發現了,看向我道:“他好像很讨厭我,老闆,我做錯什麽事了?”
我道:“你又不是人民币,不可能人人都喜歡,這世界上總有些人是莫名其妙的,不要往心裏去。”這話我倆明明是悄悄說的,但沒想到這道士,耳力竟然好的跟探測儀一樣,我話音一落,他便道:“那我這個莫名其妙的人,不得不提醒你們……跟上來,我有發現了。”
他聲音聽不出喜怒,說話間腳步加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