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向靳樂投去了同情的眼神,再一次在心中向醫務工作者緻敬後,便回話道:“走錯路了,你解剖的怎麽樣?”
靳樂的聲音隔着防毒面具有些悶悶的,說:“有初步結果了,不出意外應該是摔死的,具體我還得看看。”摔死的?之前啞巴老頭指着龍吟山的方向,難不成魏海是在龍吟山摔死的?思索間,靳樂插話道:“這才多大點的地方,怎麽可能走錯,惦記我就直說,許二,我就知道你還是有良心的。”邊說邊招手示意我們過去。
我于是道:“你錯了,對你我是沒有良心的。”說完,我順手關上了木門,門内立刻傳來靳樂問候我大爺的聲音。
無所謂,反正我沒大爺。
我們幾人站在門外,離這惡臭的宅子遠了一些。戴着一副眼鏡的女醫生宋錦棉說道:“看樣子情況不對勁,咱們還是走錯了。”
助手小金推測道:“這地方叫迷魂村,難道真能迷魂?月亮不可能出錯,肯定是有什麽東西幹擾咱們了。”
想到之前那幾個人影,我推測道;“鬼打牆?”
許開熠看了我一眼,道:“不要瞎猜,老二,交給你個任務。我看你在亞馬遜的時候,爬樹很行,你爬到封火牆邊,看看周圍的情況。”
爬封火牆邊上?封火牆是最高的牆,站得高望的遠,現在月亮信不過,是打算讓我一攬全局了。可是這黑燈瞎火的,我們手裏頭光源有限,就算我爬上封火牆,也看不見多遠,能有什麽用?我将這話一說,許開熠卻招呼小齊去魏海家找個梯子,旋即對我道:“别廢話,聽我的,先上去再說。”
我不知道許開熠打什麽主意,小齊搬來梯子後,我隻能開始往上爬。梯子并沒有多高,大約隻到封火牆的一半,另一半得用帶爪的繩索,從封火牆上扔過去,便牢牢的抓住了牆沿,我于是順着繩索往上爬,沒幾下,便爬到了封火牆頂上。
古時候的民居都是木制結構,而且連成一片,一起火,就火燒成一片,而封火牆,則是家家戶戶中最高的那一堵單牆,全是土石,沒有木制,這樣鄰居家起火,就不會燒到自己家來。
所以,這封火牆絕對是村子裏最高的地兒。
我上去後,四下一環顧,近處是黑壓壓一片,什麽也看不見,但遠處卻很奇怪,望向遠處,卻能看見一根根白蒙蒙的光柱!
這一幕太神奇了,我不由的驚呼了一聲。
黑暗中,那些光柱朦朦胧胧的,将整個迷魂村都圍了起來,光柱周圍的綠霧隐約可見,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又仿佛一條地上的銀河一般。
按照方位看,那些光柱的位置,赫然就是白天我們看見的石柱的位置。
莫非發光的,就是那些石柱?
魏海沒跟我講過,這裏的石柱到了晚上會發光啊?
“怎麽了?”聽見我的驚呼,許開熠帶着四個妹子,在下面擡頭望着我。
我低頭一看他,頓時囧了,心說:這都什麽事兒,瞧瞧、瞧瞧……四個妹子,前後左右把他圍着,再看看我,一個人坐在這封火牆上,對比也太明顯了。
在這個位置,往後一側頭,還能看見院子裏的靳樂,正蹲在院子裏,專注的幹着自己手裏的活兒,沒有注意封火牆這邊的動靜。
“村外的那些石柱在發光。”我道:“太奇怪了,你要不要上來看看?”許開熠點了點頭,我于是從新将目光轉回到遠處的那些光柱上,誰知這一轉頭,便猛地瞧見,那些光柱的旁邊,竟然不知何時,矗立了一個有一個的人影!
确切的說,是鬼影還差不多!一個個鬼影仿佛是從石柱裏冒出來的一般,在慘綠的濃霧中,木頭樁子似的站着。猛地這麽轉頭一看,别提多滲人了,我本來就坐在封火牆上,前無攔,後無靠,受此一驚,整個人頓時失去了平衡,順着就摔了下去。
恰好這時,許開熠正順着梯子爬到一半,我這一摔,直接砸他身上,兩人連帶着梯子,全都倒在地上。
許開熠摔的一聲悶哼,我到還好,拿他當了肉墊子,沒出啥事。旁邊的小齊,是唯一這麽久以來,對許開熠視若無睹的女人,第一個就趕緊把我扶了起來,關心的問道:“老闆,沒事吧,有沒有摔到哪裏啊?怎麽突然掉下來了?”看着她擔憂的神情,我決定以後每頓飯再給她加個雞腿。
“我沒事兒。”
許開熠的兩個女助手把他扶了起來,他皺眉瞪了我一眼,道:“怎麽回事?”這一摔把人都摔懵逼了,他一問我立刻反應過來,驚道:“有鬼,真的有鬼,那些石柱子旁邊,站了一個個鬼影子,太他爺爺的吓人了。”
小齊驚訝的瞪眼,道:“村外全是鬼?”
我道:“全是!跟着石柱,把整個村都圍了起來!”
許開熠神情也有些疑惑了,道:“……怎麽會這樣,鬼?”便在我們幾人又驚又疑之際,旁邊魏海家的大門裏,猛地傳來靳樂的一聲大叫,緊接着,大門一下子被打開了,靳樂一身惡臭,拔腿就跑了出來,一見着我們,就道:“鬼魂……魏海的鬼魂,就站在之前的棺材旁邊,我去,我一回頭就看見他在哪兒,也不知道看了我多久,他奶奶的!”靳樂一邊說,一邊狠狠的跺腳。
這是民間常用的驅鬼的方法,跺腳學餓,也代表召喚土地公。
魏海的鬼魂?我頭皮一陣發麻,目光投向木門,一時間不敢往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