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别時,她對我和靳樂依依不舍,就差沒哇哇大哭了,但她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我們不可能留她。規矩的時候,她機靈活潑,讨人喜歡,但她的本性,卻又随時可能暴露出來。
吃人。
光憑這一點,無論如何,我們也難以接受她。
女童被帶走後,許開熠那邊的消息就不多了,他又恢複了忙碌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狀态。不過,即便如此,他也如約的幫了靳樂一把。八月份左右,靳樂就收到了他夢寐以求的醫學項目扶持專項會議的邀請函,算是離他的野心又近了一步,沒浪費他整日裏拍那麽多馬屁。
至于我這邊,爲了安全考慮,還是把公司給搬回了之前那片中心區域,雖說成本高了點兒,但安全性和舒适性都增強了不少。
不過,讓我有些郁悶的是,當我回到自己的小公司時,公司裏就剩下魏哥、小齊還有李禦了,其餘人都走光了。
我一問情況,合着是我失蹤後,恰好隔幾天就到了該發工資的時候,其餘人一見我被綁架了,生死不明,估計工資也拿不到,直接就離職了。
除了魏哥和小齊不離不棄外,讓我意外的是,李禦也留了下來。
他剛大學畢業,一個人在北京闖蕩,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我有些驚訝他居然堅持到現在沒有走。由于之前的人走了,再加上生意确實越來越好,不得不重新招了兩個人,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沒再發生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兒,我安安心心打理店鋪的生意,有空便呼朋喚友出去嗨皮,日子過的别提多開心了,在亞馬遜雨林的經曆,似乎也變成了很久之前的事。
一直到九月份的時候,許開熠才有時間和我見了一面,我問起他關于那女童的情況,許開熠便将研究的進度跟我大緻講了一些,不過其中有些需要保密的部分,他直言不諱的說不能告訴我。
根據對于采集樣本的研究,他們發現,那種焦黑的生物,身體其實是分爲兩層的。内層爲真實軀體,外層也就是那層焦黑的物質。
那種黑色的物質,和我們所收集的毛發,有着相同的結構,它們有變形性和再生性,細胞一直處于一種穩定的狀态。
舉個例子,人體的細胞,更新換代的速度很快,每一秒鍾都有細胞死亡,同時也有新的細胞誕生,細胞的誕生是有極限性的,等到人一身的細胞,都到達極限時,人也就老死了。
但是這種黑色物質,它們的細胞卻處于一種恒定的狀态,新生的細胞一樣會死亡,但死亡的過程極度緩慢。一開始,許開熠以爲自己找到了一種恒定細胞,也就是永生不死的生物。
但他不信這個邪,于是弄了個模拟器,将細胞樣本,至于模拟器内,模拟各種刺激,加速細胞的衰變死亡。即便是在超速模拟器的刺激下,細胞樣本,也足足過了三天才真正死亡。
如果沒有模拟器,那麽或許等許開熠死了,那細胞都還是鮮活的。
這種特性,和太古代時期的生物很相似,因此許開熠判斷,那種毛發一樣的古怪生物,很可能是一種太古時期生存至今的生物。
大約是由于亞馬遜獨特的氣候環境,使得這種生物,隻能在亞馬遜生存。許開熠做過外放實驗,結果發現,在北京這邊,細胞活性明顯降低了。
而這種生物屬于太古紀的單細胞生物,性态是不穩定的,因此會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所以才會變成人的模樣。
不過,唯一讓許開熠弄不明白的,就是關于思想和記憶的共同性。
那種生物變成人,可以解釋爲‘性态可變’,但爲什麽思想和記憶卻能互通,就不得而知了。
爲了弄清楚這個現象,許開熠幹了一件特别喪心病狂的事兒。
他模拟亞馬遜雨林的環境,對那種毛發生物,進行了單獨培育。
什麽叫單獨培育呢?也就是在半個月的時間裏,許開熠一直是一個人進行培育的,并且給毛發提供了大量的營養劑。
之前我放了一把火,使得那些毛發元氣大傷,帶回來的樣本也相當少,原本,要想讓它成長爲我們在金字塔中所見的狀态,是需要很長時間的。
但許開熠不可能等着它慢慢長,因此進行了這個單獨培育并且揠苗助長,加入了大量的營養液。
半個多月的時間,毛發就長成很大一團,并且由于隻受到許開熠一個人的影響,因此性态和許開熠十分相似。
當許開熠把表層毛發剝離時,裏面露出的是一個縮小版的許開熠。
然後……他把這個縮小版的許開熠給送進了大腦研究的實驗室,測試各種大腦反應,比如:應激反應、感知反應、神經反應等等。
這麽說可能有點複雜,簡單的來講,許開熠每天,都在折騰一個縮小版的自己,而且是把縮小版的自己當成小白鼠,大腦電擊那都是小兒科,到最後,直接把‘自己’的整個大腦都給解剖了。
直到折騰完這個,他才出來和我見了第一面。
講這些的時候,我們正着吃飯,胃口極好的小齊,正點了一份豬腦湯,聽許開熠說完之後,她難得有些吃不下去了。
對着一個縮小版的自己,進行各種實驗,最後還自己把自己解剖了?我突然覺得,應該給許開熠頒發一個‘年度變态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