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清水之上,肚腹之中,便露出了一個東西,我們定睛一看,赫然便是之前的女童。她依舊隻有三四歲的模樣,隻不過這次似乎是暈倒過去了。
衆人面面相觑,一時也沒人上前。
這小小一顆槍子兒,肯定沒有殺死她,這會兒她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看起來小小一團,說真的,還真讓人有些不忍。可我心裏清楚,她的外表太具有欺騙性了,剛才若不是我開那一槍,估計靳樂都被撕成兩半了。
想到此處,我便道:“不如在她身上補幾槍。”
靳樂抿着唇沒出聲,定定的看着女童,不知在想什麽。
許開熠還暈着,這會兒也不能指望他給什麽意見,我見靳樂沒有說話,便自己拔出槍,稍微離那女童近了一下,打算在她身上補幾槍。
正當我要扣動機闆之時,一個略有些虛弱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住手……”我轉頭一看,發現是許開熠醒了,便立刻過去詢問他的情況:“老大,你身體感覺怎麽樣?”
許開熠額頭是一層薄汗,虛弱道:“死不了,她不會再有什麽危險了,活的用處更大,把她綁起來。”
我知道許開熠是想把女童帶回研究所,在他眼中,那女童是相當珍貴的研究對象,不過,她危險性太大,若不就此除去,恐怕沒等弄進研究所,我們一行人就死翹翹了。
将自己的顧慮一提,許開熠便道:“……我推測,她和太陽權杖之間,有某種互相作用的力量。現在她似乎還不能完全操控權杖的力量,經過兩次,她也不行了,否則我這一次根本沒有活着的可能。”秦敏看向許開熠,輕聲道:“所以,她接下來一段時間,應該不會再有威脅了?”
許開熠虛弱的點了點頭,道:“要想弄清楚她和太陽權杖力量的作用關系,我得要活的。”他都這麽說了,我心下雖然覺得不妥,但也隻能如此了。
當即,我和靳樂便拿了繩索去捆那女童,捆到一半時,女童醒了,似乎挺傷心的,大眼睛裏含着淚水,沖着靳樂叫道:“靳麻麻……”說完,又管我叫爸爸,我立刻阻止她,說:“别跟我套近乎,也别跟我培養感情,再敢瞎叫,我抽你信不信?”
女童縮了縮脖子,一臉畏懼的看着我,靳樂這次也沒有阻止,不過他到底還是對這女童比較心軟,因此給她裹了件外衣,這樣繩索綁起來,也不會摩擦的太難受。
綁完後,看着像物件一樣被我拎在手裏的女童,我心說:可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個兒太作了,本來靳樂挺稀罕你的,誰讓你又吃‘人肉’又要撕他呢?現如今,可沒人能保你了,還是好好去研究所當小白鼠吧。
綁完女童後,我原本想着直接走,但靳樂和許開熠卻并不這麽想,靳樂開始拿出相機,對着地面上那些現出原形的焦黑的怪物狂拍,連帶着還去拍已經被燒的光溜溜的頂部。
許開熠招呼我,讓我多收集一些樣本,也就是把那些怪物的肉、皮、骨頭、毛發一類的收集一些。
我收集,靳樂在那兒拍照,拍着拍着,他似乎發現了什麽,咦了一聲,招呼我過去:“你看上面的石頭縫裏。”順着他手指的位置看去,隻見那上面的石頭縫裏,有一些黑乎乎的東西,而且似乎還在動。
強力探照燈光芒太刺眼,反而不适合近處用,因此我換了一隻小手電打上去,石頭縫裏的東西,更加清晰起來。
是一團毛發,被燒焦的那一種,但它們在輕微的動着,時不時的伸長,時不時的又縮回去,像是在試探着什麽。
靳樂眯着眼,道:“我覺得,這些能變成人的怪物,和這些毛發肯定有關。”
我道:“要不收集一點兒?”
靳樂擡着頭,微微皺眉,說:“有難度,這東西是活的,不好帶,容易出事。”
我道:“用壓縮袋行嗎?”
靳樂一愣,道:“那是空氣隔離的,會弄死吧?”
我道:“有死的,總比連死的也沒有好吧。”
我倆商議完畢,當即拿那些焦屍當墊子,拿着匕首,戴着手套,小心翼翼的從石頭縫裏刮了一些毛發下來。
這玩意兒在人的手裏蠕動着,時不時的伸長又縮短,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抓了一把十分細小的蟲子在手中似的,看起來相當惡心。
壓縮袋是可以抽出空氣,壓縮一些衣物類的東西,能将膨脹性的東西,壓縮到非常小,用來節約空間。我将那團蟲子一樣的毛發,放進一個小壓縮袋裏,抽出空氣後,那團東西被壓的死死的,再也不動彈了。
爲了保險起見,我又将壓縮袋裹了一圈,放進一個罐頭的鐵包裝裏,拿膠帶給裹了,弄成了一個厚實的球狀才收手。
幹完這一切,本就受過傷的靳樂,扶着虛弱的許開熠往外走,我和醫生2号則承擔了大部分的裝備負重,秦敏之前也受了傷,因此在體能上也幫不了我們什麽忙。
一層一層往上,再次出了石門時,我不禁松了口氣,心說:總算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秦敏問道:“小皺菊還找嗎?”
我道:“咱們現在一共五個人,三個都受傷了,也無能爲力了。她既然已經從那個地方出來了,想必是可以照應自己的,我們還是先出去吧。”順着原路返回,爬出洞口時,外面天都快黑了。
時間是晚上的六點多,林深茂密,夕陽的餘光很難透下來,雨林裏已經是一片黑麻麻的了。
許開熠道:“回船上,大家都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