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懵逼,正納悶她爲什麽笑時,女童将壓縮餅幹遞給了我,嘴裏說道:“吃……吃餅幹。”我聽着她的口音,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我幾乎都想笑了,這北方音,俨然是靳樂的翻版,要我說,靳樂幹脆認她當閨女得了。
就在我被她手裏的餅幹吸引過去時,這女童速度奇快的朝我撲了過來,我尚且來不及反應,胸口便猛地一痛,忍不住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我靠靠靠靠靠……放嘴,我是男的!靠,靳樂,管管你閨女。”我掐着她下巴,拎着女童的雙腿,将她倒提起來。
我去……這小丫頭片子,怎麽見人就找奶吃,這兒有三個女人,怎麽專挑男人下手……我去,這咬的也太狠了,不知道被咬掉咪咪算不上殘疾的一種。
靳樂正在給小皺菊2号處理傷口,子彈陷的有些深,小皺菊躺在地上,靳樂原本說給她打麻藥,但她不接受。
至于爲什麽不接受,這很容易理解,因爲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讓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度變的太低了,小皺菊2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安全感和信任度十分非常低的,而麻藥會讓人在一定時間裏,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因此她堅決不肯打麻藥。
靳樂這會兒還挺稀罕這個女童的,見她被我倒提着,不禁停下動作,皺眉道:“你跟一個小女娃計較什麽?”
我見他這一幅護犢子的樣,便道:“别忘了她的來曆,我看再這麽下去,你真要把她當閨女了。”說着,我便故意打趣着對女童道:“叫靳爸爸。”
誰知我這一說,她居然真的叫了:“……爸爸!”
我樂了,道:“錯了、錯了,是靳媽媽。”
她于是叫:“……靳媽媽!”靳樂頓時臉都黑了,小皺菊2号嘶嘶抽氣,道:“小陽陽,你能不能等他把子彈給我取了再招惹他?我現在擔心他會手抖。”
我于是把女童放下了,示意靳樂繼續。
而許開熠這會兒,則就在我們周圍,打着探照燈四下照,似乎是在搜索什麽。
不出意外,他找的,大概就是那兩個躲起來的人,也就是另一個許開熠,和另一個靳樂。
他們……究竟是真是假?
我正疑惑間,被我放下的小女童也不記仇,竟然主動鑽到我懷裏,擡頭道:“爸爸!”
我道:“别套近乎,我不會被你的外表蒙蔽,離我遠點。”靳樂是醫者父母心,之前爲女童治過傷,又在深受打擊後,受到了女童的安慰,因此對着女童格外溫和。不過,我對着女童卻沒有什麽感覺,因爲那巨人屍體裂開,化成屍水的情形,我記得太清楚了,而這女童的來曆,也非常清晰的留在我腦海裏。
在看見了那些場景後,我實在不能講這個女童,當成一個普通的女童來對待。
她主動鑽到我懷裏,我将她推開了,但這女童就跟靳樂臉皮一樣後,又一頭紮進來,随即用斷斷續續的北方腔道:“都是假的。”
原本我不想理她,但我沒想到她會突然說出這句話,一時間愣了,低頭看着她。
女童咬着手指,臉上挂着笑容,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但不知爲什麽,明明該是一副純真可愛的模樣,我卻隻覺得詭異無比。
而其餘人,似乎沒有注意到這女童和我說的話,依舊各自幹着各自的事情。
我不禁壓低了聲音,道:“你什麽意思?什麽叫都是假的?你說的是那兩個小皺菊?”女童靠在我懷裏,短短的手指了指小皺菊2号,又指了指旁邊的小皺菊1号,道:“她們身上好多毛毛,長長的毛毛……”
毛毛?
我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兩個小皺菊,除了她們的頭發外,哪裏有什麽長長的毛?
她說的,莫非是之前我們剛把小皺菊弄下來時的情形?
果然,我不該對一個女童産生希望,竟然以爲她能看穿真假?
然後,她的下一句話,卻讓我頓時緊張起來:“他也有毛毛哦……”這一次,她手指的方位,是許開熠的方位。
她剛才看見過大繭裏長毛的小皺菊,但卻并沒有看見過長毛的許開熠,那麽,她爲什麽會說出這句話?
我心裏咯噔一下,呼吸有些急促,壓低嗓子問道:“那我呢,你看我身上有沒有毛毛?”
女童歪着頭看着我,用酷似靳樂的北方腔說道:“沒有。”
我又忍不住指了指靳樂,道:“那他呢?”
女童道:“爸爸也沒有!”
……還真把靳樂當她爸了。
靳樂沒有,許開熠有?
這女童的話,到底可不可信?她是不是能看見什麽我們看不見的東西?
我不禁轉頭,看向許開熠。
他離我大約有七八米左右的距離,此刻正背對着我們,觀察着周圍的情形。
這女童說,兩個小皺菊有毛毛,許開熠也有毛毛……這個毛毛,指的難道是那種長毛?我不由自主想到了不久前,兩個小皺菊看向許開熠那種意有所指的目光,心裏頓時難以平靜。
不行!這事兒我一定得弄清楚。
“那個……小姑娘,你爲什麽說這三個人身上有毛毛呢?”
我決定套套女童的話,看能不能弄到點兒線索,畢竟這女童的來曆太蹊跷,根本不像是個人,不能以常理揣測,或許,她真的能看穿我們都看不穿的東西。
我問完,女童道;“就是長了毛毛……好長的毛毛,在動,毛毛在動。”說着,她竟然朝着許開熠走了過去!
我心中一動,并沒有阻止,打算看看她做什麽,更打算看看,那個許開熠,會有什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