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這些腳印總,有一個特殊的腳印吸引了我的注意。
周圍的腳印,都呈現出了鞋底的花紋樣式,唯有一雙腳印沒有花紋,而是一個光整的鞋印子。
一般隻有輕便的單鞋,才會留下這種光整的腳印,但在這雨林裏,顯然不會有人穿單鞋,因此很明顯,這是靳樂的腳印兒!
我們爲了保險,因此腳上的水濕布一直都沒有取下來,包裹着水濕布,自然就沒辦法留下鞋印子。
我打着手電筒,立刻順着這個腳印跟了上去。腳印不是往前走的,而是往旁邊走的,也就是我下來後的左手邊,按照方位的話,就是西面。
腳印跌跌撞撞的,期間明顯摔了好幾次,不過揚塵的範圍并不大,因此腳印大約持續了三十米開外,就消失了。
我站在腳印消失處,打着燈光看了一圈,沒見着靳樂的蹤迹,便隻能繼續跟着往前走。
順着走到底時,前方竟然出現了一個石碑。
這石碑和我們之前在入口處見到的石碑差不多,非常簡潔,上面沒有什麽花花哨哨的東西,隻有一些誰也看不懂的‘普奇’。
石碑後面隔得不遠處,便是這一層的盡頭,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這裏的牆,卻是透明的……
目光越過石碑,燈光打向前方的牆面,讓人有一種仿佛站在一塊毛玻璃前的感覺。
這是什麽牆?
我走上前去,發現與其說是毛玻璃,不如說像是潑了一層白蠟一樣的東西,透着一種蠟質的光澤,人影在上面也變得毛毛糙糙的。
有了之前磷石粉和毒黃金的經驗,這一次,我也不敢随随便便去碰這堵牆了,隻打着探照燈,順着牆的走勢,一邊兒觀察,一邊兒尋找靳樂的蹤影。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些白蠟一樣的牆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動,但當我仔細去看時,又什麽都看不到。
出于一種警惕心,我于是打算和蠟牆拉開一段距離,誰知便在此時,白蠟牆中,竟然出現了一些黑色的影子。
那些影子非常細,就像細小的蠕蟲一般,在牆中蠕動着,仿佛是自白蠟深處探出來的一般,越來越向外,就跟要爬出來似的。
沒等我具體看清是什麽,蠟質的牆壁中,便猛地探出一條條非常細的黑色物質。它比蚯蚓細,比頭發粗,密密麻麻的一下子伸出來,将我吓了一大跳。
我心知不妙,正要跑,那東西整個兒便将我給纏住了。
下一秒,我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朝着牆壁中拉了過去。
之前一直沒有摸過牆壁,因此這會兒我才發現,這牆壁的質感竟然非常軟,像融化的蠟、像柔軟的果凍、又像軟趴趴的橡皮泥。
這些黑色的蟲子将我一拉,我整個人就陷入了牆内,如同陷入泥潭一般。
我下意識的掙紮着,但不知爲何,眼瞅着就要掙紮出去時,我渾身卻如同被打了麻藥一般,變得動彈不得。這種感覺,有點兒像我們被土著人抓住時,土著人箭頭上那種毒素帶來的感覺。
不、不該說像,而是幾乎一模一樣。
原本我都快沖出去了,但被麻痹住以後,我感覺到那些蟲子,将我重新拉了回去。
這種蠟質一樣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人雖然陷入其中,但它的密度比較大,我可以呼吸,隻是氧氣含量有些少。
該死的,這些蟲子是什麽玩意兒?
印加人爲了保護太陽權杖,在這地方設下了重重障礙,這蟲子絕對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冷靜、冷靜!
我必須得想辦法離開這裏。
之前我們是被哨子聲吸引下來的,哨子聲一直沒有停,而且聲音飄忽難辨,但此刻,當我被拽入這面奇怪的牆中後,那飄忽不定的哨子聲,頓時發生了本質性的改變,變得十分清晰起來。
這一瞬間我就确定了,吹哨子的人,在我的右邊!
他也牆裏!
這下子我總算明白,爲什麽一直隻聞哨子聲,卻不聞人聲,爲什麽哨子聲吹不出信号節奏來。估摸着有人和我一眼,被拽入了這牆中,氧氣稀薄,又無法動彈,能吹哨子就已經不錯了!
牆上這種物質,似乎對聲音也有一定的影響,我之前走到這面牆前方時,并沒有感覺到哨子聲又任何變化,當時覺得哨子聲依舊離我很遠,現在被拽進來才發現,居然就在我旁邊。
牆裏的會是誰?
我想轉頭去看一下,但脖頸仿佛不存在一樣,根本做不到。
别說找靳樂了,我此刻都自身難保了。
這時,哨子聲突然停了下來。
此刻我人雖然被拽入了牆内,但從裏往外看時,這種蠟質物,卻并沒有那種毛玻璃的質感,因此視線非常清晰。
剛才被拽進來時,我的探照燈掉到了地上,此刻,借着燈光,我可以清楚的看見外面的情形。
不遠處的石碑、地面的地磚等等。
吹哨子那哥們兒,估計看我被拽了進來,也估計是吹累了,因此停了下來。
我心中暗罵:現在停有個屁用!就是這該死的哨子聲,把我們給勾引下來的。
不出意外,我懷疑靳樂也被拽進牆裏了。
這會兒我反到淡定了下來,如果從吹哨子開始,旁邊的哥們兒就已經被拽了進來,那麽他吹哨子一直吹到現在,都還沒有生命危險,所以短時間内,我應該也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
我稍微放了心,腦子裏便琢磨着該怎麽逃出去。
足足琢磨了二十多分鍾,也沒想出什麽主意,便在此時,我看見外面又出現了一團手電光,伴随着腳步聲,顯然是有什麽人過來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瞪大眼分辨,心中揣測的來人會是誰。
很快,光團進了,我這才發現,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一群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