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現在的環境,我想到了兩種可能。
一:有上下層,所以我才會聽到聲音在前面,可是在這一樓卻找不到的情況。
二:就是這裏的環形結構,使得聲音的位置飄忽不定,或許人就在我之前所路過的某一間屋子裏,隻不過我聽見聲音一直在前面,所以沒有仔細尋找過這裏的房間。
此刻擡頭往上看,燈光剛好到頂,頂部成拱形,上面應該不會有第三層了,而且我剛才也沒有看到樓梯,所以第一種情況應該能排除。
那麽就隻剩下第二種可能了。
我決定将這些房間重新找一下。
此刻,我一停下來,剛才的哨聲就停了,于是我又喊了一聲,哨聲重新跟着響起,還是和之前一樣,仿佛就在前方不遠的位置。
我心中覺得奇怪,爲什麽他們不從屋子裏出來,爲什麽他們不發出聲音?不會又是一個白毛老賊吧?壓下心頭的疑惑,我開始繼續往前找。
這次因爲要一間一間的找,所以我不能一馬當先往前沖了,速度便和那年輕的外國人保持一緻。
爲了加快速度,我出主意道:“咱們一人找一間,這樣速度可以快一半,你幫我留意着我的同伴,我幫你留意着你要找的東西。對了,你要找的到底是什麽?”
他露出思索的模樣,想了片刻,伸手寫道: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或許換個人,可以找出來。我見他認認真真的寫出這段話,一時間心裏别提多古怪了,心說:這小子……是不是精神有問題?看他的模樣,不像是在撒謊,但他又說,自己在這座古城裏尋找了很久,這話明顯不靠譜啊。
我隻能忽略他這句話,又重複問了一遍,問他要找什麽。
年輕人寫道:人,有人在這裏等我。
我忍不住一皺眉,這次,我幾乎可以确定,這個年輕人是真的精神有問題了,心裏頓時挺同情的,便也沒有再問,于是說道:“好,我們一起找人。”
接着,我倆不再說話,開始沿着走廊,一人一間房的搜索起來。
這個地方,也不知是用來幹什麽的,不太像住人的地方,因爲房間裏沒有多少家具,反倒有很多浮雕、彩繪、各種顔色的布料。
我之前覺得,這座圓形的建築物,應該是這裏的政治中心,但現在卻覺得,這裏更像是一個大型的宗教場所。我和帶彎刀的年輕人,一人一間的找,很快便找了四十多間房屋,别說人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發現。
就在這時,我推開了第四十二間房門。
推開房門的一瞬間,我感覺到飄忽的哨子聲,第一次離我這麽近。
就在這裏!
即便不在這間房,也就在這相連的幾間房中!
我大喜,立刻擡步進去,喊着庫爾班等人的名字,我喊的激烈,哨聲也更爲激烈,然而一圈找下來,又沒有人。
操!
見鬼了。
我立刻出門,又開始找相連的幾個房間,同樣沒有人,而相連的幾個房間,也能聽到哨聲,但聲音卻沒有第四十二間房那麽響。
在那間房裏,那哨聲非常尖銳,就像是直接在我耳邊吹響一般。
我一跺腳,咬牙又回到了第四十二間房裏,又找了一遍。
事實上,這房間裏并沒有什麽家具,雖說有挺多破破爛爛的彩布,從房頂吊下來,容易遮擋人的視線,但根本不足以形成什麽障礙。
在這個大大的空房間裏,我幾乎神經質的喊着庫爾班等人的名字,但回應我的隻有哨聲,最後吹哨子的人似乎累了,幹脆連哨子也不吹了,周圍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這時,彎刀也跟着走進了這個房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隻能姑且稱他彎刀了。
他進來後,在另一邊的黑暗中掏出了那顆放光的珠子,跟着我一起找。事實上我都有些洩氣了,便對他說:“别找了,啥都沒有。”
彎刀頓了頓,緊接着舉高了手裏的珠子,微微歪了下頭,沒有理我,目光卻是看着地面,似乎那兒有什麽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我跟着一看,地面上空空如也,滿地的灰塵,啥玩意兒都沒有。
他這精神問題真是病的不輕,盯着個地闆也能看這麽久。
等等……
我跟着他一起盯地闆時,便也猛地發現了不對勁。
地闆上确實什麽也沒有,但正是因爲這樣,所以才顯得太古怪了。
因爲……它連腳印都沒有。
先不說庫爾班等人有沒有來過這個房間,有沒有留下腳印,即便他們沒來過,但我和彎刀是确确實實的進來了。
而且,我已經是第二次進來了,在這屋子裏繞來繞去找人,不知走了多少圈。
按理說,這地方應該布滿了我的腳印才對。
可是現在我才發現,這個房間,根本沒有腳印。
不僅我的腳印沒有,連剛剛進來的彎刀,地面上也沒有留下他的腳印。
我倆盯着地面,最後擡頭對視了一眼,同時做出了往前走的動作。
一邊往前走,我們一邊留意之前走過的位置。
這次,地面上很清晰的留下了我倆的腳印。
我們又多走了幾步,每一步都能留下腳印。
現在似乎沒問題了,可我們之前的腳印呢?之前我倆爲什麽沒有留下腳印?難不成我倆之前是幽靈,現在才變成人了?
眼前古怪的情況,讓我和彎刀不由自主的靠在了一起,我道:“你、你之前遇到過這種情況嗎?”
彎刀搖了搖頭。
我搓了搓臉,想起彎刀之前阻止過我上樓,說這上面很危險,于是問他當時爲什麽這麽說。
彎刀于是在地上的灰塵上寫了四個字:說來話長。
他不能開口說話,既然寫出了說來話長四個字,那現在估計也不能告訴我了,總不能等着他寫一篇長篇叙述文出來吧?
頓了頓,他長話短說,又在地面的灰塵上寫了兩個字:這裏有人祭祀。
有人祭祀?
我知道這裏是個宗教場所,有人祭祀也很正常,他所寫的這幾個字是指什麽情況?
果然,他又補了幾個字:抓我們祭祀。
有人祭祀,抓我們祭祀?
這、這不扯淡嗎!
這地方都被黃沙埋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這裏怎麽可能有别人,又怎麽可能有人抓我們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