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線頭隻是牽線人,他是不用跟着去的,事後庫爾班這夥人,會分給他相應的線頭費,至于怎麽分,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由于其餘幾人都不懂漢語,因此一直是庫爾班跟我們交流,他問我們什麽時候動身,物資準備的怎麽樣,我道:“物資這兩天就會有人運過來,拿到物資我們就動身。”
庫爾班點了點頭,道:“我回頭看看你們的物資,再重新安排。”對于沙漠和戈壁,庫爾班這幫人才是最了解的,他們所作出的安排,自然比我們在網上查的資料要好,書面上的東西畢竟是紙上談兵,這也是爲什麽沈教授等人,讓我直接到泰若招募人手的原因。
當天下午,沈教授就給我來電話了,說物資得再等一天,明天一早就能運到,與此同時,還會有兩名考古人員來協助我們。
我大爲吃驚,心說考古的?協助我們?上面不是不同意嗎?怎麽會派考古的人員來協助我們?我仔細一問,發現原來這是私人行爲。
當初那面青銅古鏡送到過考古所,那邊相關的負責人,對這件事兒極爲感興趣,因爲上面不予批複,再加上知道我組建了私人的探險隊,便決定利用個人的時間加入我們。
考古所重量級的人物是沒有時間抽身的,因此這一次來的,是當時那位老師的兩名助手,算是學生,都很年輕,但已經參加過不少考古活動,在西域文物方面的專業知識也比較紮實,如果找到了古城,可以對我們起到很大的幫助。
這一點上,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不會拒絕。
當天晚上,泰若下了一場大雪,晝夜溫差很大,夜間溫度陡然下降到了零下五度。
現在才十一月中旬,還沒有到最冷的時候,但氣候已經非常惡劣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整個泰若仿佛都被抛棄了似的,見不到幾個人影。
原本就沒剩下多少人,在昨天,又撤離了一大批,因此今天打開門一看,周圍一點兒人氣都沒有,仿佛整個泰若,隻有我們這一夥人似的。
這家一年四季都營業的旅店,老闆是一對夫妻,他們的子女在烏魯木齊定居,他們則在這兒守着旅店做生意,雖然滿面風霜,但性格卻十分熱情,外面冷得哈氣成冰,這對夫妻圍着火爐,邀請我們一起烤火。
他們很懂規矩,也不問什麽敏感話題,隻說着閑話,也給我們講一講這地方的氣候和一些奇談趣事。
到上午十點多左右,等候已久的物資終于來了,同行的,還有考古所的那兩個助手,作爲義務來幫忙的,我自然要熱情接待二人。
這二人是一男一女,都穿着抗寒的戶外服,所有的物資,都被碼放在車裏,車子是三輛越野的衛士,前半截因爲是戈壁,因此可以開車,進入沙漠後,就得走路了。
這車雖然能沖沙,但長途還是比較吃力的。
“你好,我們是考古院的,自願來協助這次行動。”開口說話的是那個姑娘,二十多歲左右,戴着口罩,隻露出了一雙眼睛,看起來很有精神,朝我伸手。
我立刻和她握手,并将二人請進了屋,圍着火爐取暖。
我道:“先烤一烤,暖和暖和身子。小齊,你和魏哥幫忙去清點一下物資。”
小齊回了個OK的手勢,拖着魏哥出去了。
這二人一邊烤火,一邊做自我介紹,戴眼鏡的男的姓簡,叫簡偉忠,女的姓田,叫田思麗,兩人都是典型的學者型,不善言辭,但一看那态度,就是辦實事的。
我先是對二人的到來表示感謝,彼此交流了一下這次任務的信息。
能組織起這次行動,一切都要多虧了沈教授,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别說組建勘察隊了,平時宅的連公園都懶的逛,整日裏下了班就打遊戲上網。
此刻,若非有沈教授這些人,幫着準備資料,準備物資,若都讓我自己來搞,還真得一個頭兩個大。
考古院這邊,其實對于這個項目也非常感興趣,但因爲天氣原因,考慮到人員安危,因此上面不予審批。
小簡和小田正好輪休,二人都是實幹派,聽說我出人出物資,組建考察隊,立刻主動聯系了沈教授,自願過來協助。
由此,我們的隊伍正式組建好了。
我、魏哥、小齊,庫爾班以及他手下的六個人,再加上小簡和小田,一行十二人,在當天中午吃過飯後,整齊了物資,開上三輛衛士離開了泰若,駛入了茫茫的戈壁之中。
從這兒,距離我們的目的地,大約有九百多公裏的路程,在全程開車的情況下,大約十四五個小時,就能到達目的地。
不過因爲地形原因,隻有三分之二的路程能開車,剩下的大約有三百公裏左右,得靠自己徒步。
三百公裏是個什麽概念呢?
一般人,一直不停的走8小時,大概能走60公裏,不過按照這樣的标準下來,八小時後,腳上幾乎都是水泡了。
而我們的後半截路是沙漠,再加上我們自身的物資負重,一天從早到晚下來,撐死也就五十公裏,這意味,我們得徒步六天,才能走到目的地。
在車上的時間過的很快,也并不難熬,透過車窗,可以看見外面黃白交映的戈壁。
這裏的雪很薄,化的也很快,小雪一陣一陣的下着,使得這片區域,始終覆蓋着一層薄雪。天地間除了呼呼的風聲,便再也聽不見其它聲音,仿佛所有的蛇蟲鼠蟻,都跟着消失了似的。
我們坐的這輛車,由庫爾班駕駛着,小田、小簡以及我和魏哥三人,都在這輛車上,剩餘的兩輛車,則一輛裝人,一輛全部裝着物資。
戈壁一望無際,車子行駛其中,沒有參照物,仿佛不曾移動似的,隻有揚起的沙塵,才能感覺到汽車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