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弄到他們的一個背簍,我們逃出去的機會就很大。
此刻,這隊伍分成了前後兩截,前面八人開道,我和醫生、魏哥被押在中間,身後還跟着四人,都是壯年漢子。
從人數上來講,身後的人比較少,是我們突破的關鍵,但這四個人身上并沒有背簍,即便我們三人能逃離人群,在沒有武器,沒有光源的情況下,要再次被他們抓住,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要想逃離這幫人,我們必須要弄到一個背簍裏的物資,必須要解開魏哥的繩索,必須要突破身後四人的防線,最好能弄到獵槍。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對方既然已經對我們起了殺心,我們也隻能報之以兇惡的手段了
離開那個小洞窟,順着便進入了另外一條地勢高走的礦道。
這條礦道的坡度傾斜比較大,越往前走,背着我的醫生便越吃力,但我不能醒過來,隻能繼續裝暈,否則我一醒,就得和醫生一起被捆住。
醫生也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吭哧吭哧的背着我,毫無怨言,艱難的往前走。
走了十來米開外,坡度更大了,别說背人了,即便什麽都沒背的人,也得彎下腰,手按在地上前進。
醫生背不了我了,也不知是假裝的,還是真的失去了平衡,在背着我往上爬的過程中,他整個人往後一倒,手也松開了我,我倆頓時順着坡度往下滾。
後面還跟着四個人呢,再加上是陡坡,我倆這麽一滾,那四個人頓時也身形不穩,跟着滾了下去。他們手裏還帶着沾了油的火把,猝不及防之下,連人帶火把滾在一處,你挨我、我挨你,頓時成了火人。
而我和醫生之前從地下水中遊過,因此身上的衣服都是濕的,根本惹不着火,落地之後,醫生大喝了一聲:“跑!”
這變故來的太快,我雖然整個人都摔懵了,但一聽他這聲,立刻反射性的爬了起來,跟着靳樂就往回跑。
由于是斜坡的洞口,村長那夥人在斜坡上面,我們跑出了斜坡的射擊口,他們根本沒辦法對我們開槍。至于另外的四個人就更沒工夫理我們了,一個個正哇哇大叫的撲自己身上的火呢。
我跟着靳樂在黑暗中往回跑,由于之前走過一次,我倆又特意觀察着四下的環境,因此對于地形較爲熟悉,知道這邊兒沒有什麽絆腳的東西。
因此我們摸着洞壁,跑的比較快。
身後的族長等人沒有急着追來,估計得先給那四個人滅火,畢竟火把上面是有油引子的。
奔跑之下,我隻覺得五髒六腑都痛的不行,快要堅持不住時,靳樂驚喜的說了一聲:“摸到了,快進來。”他順手拽了我一把,我才意識到,他是将我往裂縫裏拽。
這礦道年深日久,裂縫頗多,之前我們走過的時候,确實是發現了一條挺大的裂縫,看樣子靳樂是記在心裏了。
這裂縫裏是個什麽情況我也看不見,隻能順着裂縫的走勢往裏面摸索,磕磕絆絆,也不知走了多深,前方的醫生才停了下來。
我喘着粗氣兒,道:“你的打火機呢?”
他道:“被蛇妖偷襲的時候,弄丢了。”
“蛇妖?”
醫生道:“當時把你拍飛的就是蛇妖,我和魏哥差點兒死在它手上,所幸遇到族長那夥兒人,他們手裏有火器,把蛇妖逼退了。”
我道:“然後咱們就被俘虜了?”
“嗯。”他回答了一聲,也跟着喘氣兒。
我道:“現在怎麽辦,咱們沒有火,魏哥還在他們手裏……再說了,這裂縫這麽顯眼,躲到這裏有什麽用,趕緊繼續跑啊。”
黑暗中,醫生噓了一聲,示意我不要開口,沒多久,便聽外面傳來一連串腳步聲,顯然是族長那夥人撲滅了身上的火,追了上來。
奇怪的是,腳步聲很快遠去,他們似乎并沒有留意這條裂縫。
待聲音走遠,醫生道:“正常人都會跑的越遠越好,他們隻顧着追,不會想到咱們逃跑後,就躲在離他們不遠的裂縫裏。”
我目瞪口呆,忍不住道:“我懷疑你不是外科的,而是心理科的。”
醫生笑了一聲,說:“咱們繼續等,一會兒他們追不上,就會回來,到時候咱們偷偷跟在後面,想辦法弄物資救人。”
這一段路,我們雖然可以摸黑走,但這礦洞如此大,要想出去,必須要有光源,摸黑是不可能摸到出口的。
再說了,之前的路已經塌方了,我們也沒有多餘的選擇。
弄到物資,是我們必須要做的事情。
果然,沒多久,腳步聲又回來了,隐隐約約伴随着罵罵咧咧的聲音:“他爺爺的,讓他們跑了。”
“算了,他們武器和火都沒有,跑不出去的,先辦完咱們的事兒,再慢慢搜尋他們。”
“嘶……老子胳膊上被燒掉了一層皮。”
“行了行了,别嚎了,回去抹點兒‘血樹膏’。”他們将龍血樹産出的老血竭稱爲血樹膏,這個我聽魏哥講過。
這時,有一個人突然說道:“這兒有個大裂縫,他倆會不會躲裏面?”
外面的人群頓時靜止了一下,我的心,也刹那間提到了嗓子眼裏。
醫生身上的肌肉也跟着僵硬了一下。
我倆屏息凝神,大氣兒都不敢喘,傾聽着外面的動靜,生怕那幫人會進來查看。
隻聽又有一人說道:“傻吧,誰他娘的會躲這麽近,再說了,就算剛才躲裏面,咱們剛才跑過去,他們肯定也逃走了。”
說話間,有一絲微光從入口處透了進來,似乎是有人支着火把,在裂縫的入口處查看。
緊接着,那個聲音又道:“這味兒……這是個糞洞,要看你去看。”
糞洞?
沒等我明白是什麽意思,外面的人紛紛發出唾聲,一行人最終沒有進來,而是繼續往前走。
待他們聲音遠去,我覺得不對勁,道:“什麽是糞洞?這裂縫難道有問題?”
醫生幹咳了一聲,道:“你沒聞到這洞裏味道不對嗎?”
我道:“聞見了,有點兒像煤氣?”
醫生噗嗤笑了一聲,道:“那些礦工在深礦裏幹活兒,有時候三急總不至于出去解決,出去多遠啊,當然,也不可能拉在礦洞中央,那樣又臭,幹活又容易踩到。”
他話沒說完,但我卻明白了,頓時捂住了鼻子,别提多惡心了。
怪不得,我說怎麽這裂縫走到裏面,腳下感覺黏糊糊的呢!
合着,這裂縫是礦工拉屎撒尿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