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道:“回去吧,這地方真冷。”
涼飕飕的夜晚,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是啊,可能降溫了吧,咱們昨天晚上睡在石洞裏,一條毯子都沒有,也沒覺着有現在這麽冷。”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木屋的地勢沒選好,一入夜,整個木屋裏就變得很冷,不是那種寒冷,而是一種十分陰冷的感覺。
大黑狗看見我們,立刻竄回了院子。
那大哥并沒有出來,而是站在房門口的位置看着我們,當我和醫生舉着打火機回去時,我發現他的臉色陰沉沉的,布滿寒霜,流露着明顯的不滿。
打從遇見開始,這人就是一臉沉默,既說不上冷漠,也說不上熱絡,我還是頭一次在他臉上,見到這麽明顯的情緒流露。
很顯然,對于我和醫生的舉動,他非常的不滿,以緻于這種不滿,被直接寫在了臉上。
我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幹笑道:“你看,沒什麽妖怪,是你家大黑狗。”
漢子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沉默的回到了毯子上,背對着我們二人睡下了。我和醫生對視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關上門,滅了打火機重新睡覺。
回籠覺睡起來是最爽的,我往毯子上一倒,縮着身子,沒多久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外面的院子裏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伴随着大黑狗的吠叫,将我們所有人都驚醒了。
醫生擡表一看,才淩晨的五點多鍾。
外面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那漢子聽見動靜,迅速起身,一下子打開了木屋的大門,随即便站在門口不動了。
狗還在叫。
我和醫生以及小尤,也跟着迅速走到了大門口,順着大門口往外一看,我頓時驚呆了。
血。
整個院子都是血,血腥味兒撲面而來。
血液是鮮紅色,還呈現出液态的形狀。
地面上到處都是雞毛,以及雞的屍體。
它們仿佛是被什麽東西給撕碎了似的,帶毛的屍塊兒,東一塊西一塊的扔着,地上還有内髒雞腸一類的東西,院子裏的大黑狗,沖着外面的密林狂吠,身上的毛都炸了起來。
雞騷味兒和血腥味兒混合在一起,簡直太難聞了,除了見慣血的醫生還有長頭發的哥們兒,我和小尤都差點兒沒吐出來,隻得立刻捂住了口鼻。
小尤捂着嘴悶聲悶氣道:“這、這怎麽回事啊,這些雞怎麽全被撕成碎塊兒了!”
長頭發的哥們兒一語不發,沖大黑狗吹了聲哨子,那大黑狗立刻停止了吠叫,緊接着,這哥們兒就開始收拾起院子裏的一地狼藉,對我們三人視而不見,雖然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但周身散發的氣勢,很明顯已經不歡迎我們了。
我心中又驚又疑,心說這滿地的死雞是怎麽回事?
從剛才我們在屋裏,聽到雞飛狗叫的聲音,到我們打開房門的時間,總共不過五六秒的功夫,在這五六秒的時間裏,究竟是什麽東西到過這兒,把這些雞全部給弄死了?
首先,這不可能是人幹的,因爲這地方根本就沒有其它人,而且人也沒有這麽做的動機。偷雞去吃還可以理解,沒事兒把雞撕着玩兒,可能嗎?就算真的是人,那那人得多牛逼,可以在五六秒的時間裏,徒手将十多隻活雞大卸八塊兒?
普通人,這幾秒鍾的功夫,别說殺雞了,抓都不一定能抓到吧?
其次,也不太可能是什麽動物。
這山裏的兇猛動物,不外乎野豬、野狼、呲狗一類的,另外就是些蟒蛇、狐狸之流,即便是這些東西,也不可能轉瞬将這裏的雞都給弄死。
到底是什麽玩意兒在作怪?
它能輕易的弄死這些雞,如此快速、如此殘忍,那如果是人對上它呢?這個念頭一升起來,再看着滿地的血腥,我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小尤咽了咽口水,一臉害怕的小聲道:“這地方有點兒不對勁,要不、要不咱們趕緊離開吧?反正天也快亮了。”這會兒正是太陽初升之時,密林裏沒有炙熱的陽光,但視線已經比較清晰了。
那個長頭發的,别看沉默寡言,耳朵卻是十分靈敏,小尤這話聲音雖然小,卻還是被他聽到了。
對方顯然也不願意讓我們久留,一邊兒收拾雞,一邊兒啞聲道:“順着那個坑往前走……有一條野路,順着野路可以上公路。”頓了頓,他又道:“不要往右邊走,那邊危險。”說完,就不再理會我們了。
一時間,我竟不知該如何答話。
這個奇怪的男人,他獨居在墳地邊上,與現代文明隔離,給自己的家周圍布滿陷阱,古古怪怪的,卻又善意的接待了我們。
給我們殺雞吃,讓床給姑娘睡,還給醫生找了難得一見的‘老血竭’,雖然他個性古怪,難以親近,但不得不說,他幫了我們很多。
有恩報恩,雖說這大哥現在對我們的态度非常惡劣,但我也不打算在這件事上較真兒,于是忍着惡心,湊過去跟着一起收拾,順便給醫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錢準備好,不能白白占人便宜。
這醫生也不知有沒有接收到我的意思,目光雖然看着我們這邊,但那神情卻若有所思,似乎在想些别的什麽。我心說這丫難道關鍵時刻又犯摳,不想給錢不成?這鐵公雞,大不了讓他先墊着,這錢我一個人出得了。
琢磨間,我和那長頭發兄弟收拾完了一地血淋淋的雞肉,扔進了一口大鐵鍋裏,八成這哥們兒是打算不要浪費,收拾收拾自己吃。
弄好這些,我走到醫生跟前,道:“路他也告訴咱們了,你把錢包給我,這錢我出了,咱們不能白占人便宜。”醫生回過神來,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唇,說道:“你和小尤先走,我得留在這兒。”
我一懵,心說開什麽玩笑,留在這兒幹嘛?吃那鍋雞肉嗎?
PS:大家好,我是存稿君,宅了很久的刀刀今天終于出門嗨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