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麽身體會在黑暗中發光,記得之前好像也是能夠發光的樣子。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好像是從第一次進入到死界黑霧的時候,他身體就會發光了,也許更早一些,隻是那時候并沒有那麽明顯,并且也沒有那麽重要,所以也沒記着。
如今這一片黑暗之中,乞兒反倒是成了唯一的光源。
他深吸一口氣,看着猥瑣老者破敗的身體,又看了看自己骨肉分離的下半身,覺得還是等一下再修複。
所以隻用控物之法将身體固定,又将脊柱拼死連上,并沒有連上神經,所以下半身還是虛晃着的。
躺在虛空中,乞兒忍不住想要做一個實驗。
世人講,人無過頂之力!
并非是“鼎”,而是頭頂的頂。
當年形容一個人的力氣足夠大,便說“項羽有過頂之力”,意思就是說,項羽力氣大的可以單手抓着自己的頭發,把自己從地面上給拽起來!
簡單來說,自己能把自己給抓懸空喽!
但凡有點知識的人,也會知道這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根本就不可能。
那擁有控物之法的呢?
乞兒能夠懸空,五界之中有很多人可以懸空,用的可不光是騰雲,靠的還有禦空的力量。
别人到底是用什麽手段,乞兒不清楚,他自己則是使用控物之法的。
當然,并非是控制着自己,而是控制周圍的環境,包括空氣靈氣之類的,讓它們成爲可以承載自己的東西,換句話說,乞兒是把空氣變成了一個坐騎,馱着自己飛上空中的。
而如今這周圍明顯是沒啥能用的空氣,一片虛空,好似啥都沒有。
控物之法能控制自己半個身體,那麽能控制自己的全身嗎?
這一實驗……竟然成了!
乞兒的身體就在半空中飛來飛去的,一會這邊一會那邊,開心的不得了,這種感覺很爽,甚至好像都忘記了自己身在虛空并且身受重傷的事了。
但激動的心情來的快,去的也快。
沒一會就興趣寥寥。
當然,也因爲一個比較意外的發現,讓他失去了探索自身能力的興趣。
柳煙,這個美麗的女人,即便是不知生死滿身血污的飄在那裏,也能讓人感受到她的驚豔。
乞兒微微皺了皺眉頭,暗想自己和猥瑣老者都能來到這裏,想必修爲更高的柳煙來了也沒啥意外的。
隻不過……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乞兒飛來飛去的也是在查找出口,卻根本沒有任何線索,這虛空好像是無限的,沒有出入口的樣子。
也就是說他被困住了。
而害自己被困住的元兇就躺在自己的面前,不報複一下怎麽得了?
乞兒直接靠了上去,想了想,從儲物空間中掏出一根水彩筆,舉到柳煙的臉上,謀劃着要畫上怎樣的圖案,才能讓自己消氣。
雖然動作顯得幼稚,但這就是乞兒計算的結果。
恩怨這種東西,其實還是能算得清的。
柳煙想對付的是陰無極,因爲她有秦家的命令在身,這點不說什麽理解不理解的,反正并不是要對乞兒做什麽,所以她跟乞兒沒仇。隻是一種互相讨厭。
接着乞兒爲了得到寶物,算起來是把一千多人的隊伍給害死了,而這所有的代價都要扣在柳煙的身上,總的說來……是乞兒欠了她的。也可以說互不相欠。
之前爆炸的時候,若是沒有她出手的話,乞兒很有可能被老狐狸給弄死,雖然她弄這麽一出把自己害進虛空,但乞兒的性命也保住了,算起來……同樣是互不相欠。
所以按照乞兒的規矩,現在即便心中厭惡,能夠懲罰的手段也隻能根據“讨厭”這個原因來。
并且其實從乞兒内心出發,他真的沒有辦法去讨厭這樣一個驚才絕豔的女子。
這很正常,畢竟連天帝都很喜歡她。
也正因爲這樣,在她臉上畫一些不易被擦去的圖案,算是一個不錯的懲罰。
可是乞兒剛一動手,剛剛畫了一個烏龜的腦袋,柳煙竟然就醒了。
她瞬間睜開雙眼,眼神朦胧中帶着堅毅,左右看了看,自然看到乞兒一臉壞笑的表情。
柳煙卻沒有動怒,而是繼續在四周觀察一下,這才問道:“你要做什麽?”
乞兒趕忙收起水彩筆,嘿嘿傻笑着說道:“沒……沒要做什麽啊,就是看你死了沒有。”
“沒死,你很失望?”
“哪有!”
乞兒賠笑着。
這方面他分的更清。
柳煙是什麽身份什麽水平?辰龍天宮的右使,修爲起碼是五級中段,甚至靠向五級巅峰!
即便她現在有傷在身,怕是成千上萬個乞兒也不是對方的對手,如果還要挑釁的話,就成了他自己找死了。
“哼!”
柳煙微微的哼了一聲,表情便稍微有些抽動,畢竟修爲崩壞的痛苦,還有身上的傷勢,都讓她有些承受不住。
可這表情也是極爲短暫的,很快她就恢複了往日的冰冷。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淩亂的衣服,尤其自己整張後背都露在外面,更是能從側面就能看到她美好的曲線。
想要換一身衣服,卻發現根本沒有辦法打開儲物裝備,隻能轉頭看了一眼乞兒,然後說道:“有沒有衣服?”
“有!”
“給我。”
“不給!”
“爲什麽?!”
柳煙有些惱怒。
乞兒攤手道:“爲什麽要給你?我就這麽一件,我現在穿着呢,如果給了你,我不是成光着的了?”
柳煙眼角抽動兩下,她問乞兒有沒有衣服,自然是問乞兒還有沒有多餘的衣服。
這樣逞口舌之利的來耍她,她想不生氣都難。
至于這麽想要弄一件衣服,不惜跟乞兒讨要,卻是因爲猥瑣老者來了,并且正用一種極爲令人讨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打量。
被那種眼神盯上的感覺,就像是有一雙猥瑣的手在身上來回亂摸一樣。
特别的讨厭。
乞兒也發現柳煙的異常,轉頭看了一眼猥瑣老者,然後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我說……您老都這樣了,怎麽還想着那種事情?話說就算柳煙她現在投懷送抱,你怕是都沒辦法有感覺,你這眼睛還瞎瞄什麽?也不怕被内火燒死?”
猥瑣老者嘿嘿一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種調調你這樣的小毛孩自然是不懂。”
乞兒翻了翻白眼說道:“是不太懂,我還是孩子。”
柳煙在旁邊聽着兩個人無恥的對話,轉過頭來看着猥瑣老者,沉聲說道:“當年放你離開,是要你給天下人帶個話,可不是因爲你真的能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