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眉道：“死人才能去？還是說……去的人都變成了死人？”
宋小小說道：“三生界的秘密，你已經知道了吧？”
“這裏是飼養場的事？”
“恩。”宋小小歎了口氣道：“其實若算起來，我也算是一個飼養場管理員，官拜六品，算得上是一個大官，絕對是六道真仙……算了，不提那些往事了。除去在三生界之外，其實五界之中這種培養高手然後‘吃’掉的事情，其實也是有的。”
“沒人管嗎？”
“當然有人管，畢竟這件事是傷了很多大家族根本的事情，不可能放之任之，但唯獨一個地方比較特殊。”
“什麽地方？”
“佛界！”
“又是佛界？”乞兒眼角抽動一下，他發現三生界的秘密，就是因爲那些苦行僧，而現在宋小小口中的佛界，明顯說涵蓋的範圍要大的多。
宋小小點頭道：“所謂修成正果……那些高高在上的佛主佛陀們，算得上是正果，隻不過一些平凡人，一些地位低下的人想要修成正果，目的就有些複雜了，他們是被‘正果’的，爲什麽有一個‘果’字？所謂果，便是木上生田，灌木或者樹上長了一些可以供人飲食的東西，但凡這種東西都可以被稱之爲果子。那麽正果……呵呵，同樣是果子，隻不過是給那些高高在上的家夥服用的。”
乞兒的眼角劇烈的抽動了幾下，深吸一口氣說道：“你竟然用這種平靜的口吻說出這麽一件讓人細思極恐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你心大，還是經曆的太多了。”
宋小小笑道：“應該是後者吧，經曆确實能讓一個人變得麻木起來，從最開始因爲一點小事就憤憤不平，或者因爲一點小事就放棄生命，到最後即便發生天塌下來的大事都能平淡處之，這就是經曆的功勞吧。”
乞兒問道：“那佛門所求的輪回轉世，豈不就成了騙局？”
宋小小歪着頭說道：“這世上隻有三種方式能讓人的靈魂活下去，第一種就是長生不死，第二種就是神魂足夠強大，可以獨立而不滅，第三種就是被死界帶走，除了這三種之外，就再無其他。什麽六道輪回？什麽轉世功業？它們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沒看到過，而且這三種方法，也是整個五界公認的唯三。”
乞兒眼角抽動兩下，說道：“原來佛界是個騙子……”
宋小小聳了聳肩膀說道：“也不能說騙，或者說……這隻是一種很自然的事情而已。你想想，花兒爲什麽那麽嬌豔？爲什麽産蜜？因爲可以吸引來蜜蜂昆蟲，利用它們來傳播自己的花粉，從而達到繁衍的目的。果實爲何肥碩？那是因爲可以讓鳥兒吃掉，利用糞便将種子撒向更遠的地方。爲什麽要遠？因爲要一方面維持自己的供養，另一方面還要讓子孫後代繁衍。草原上的動物會長出褐色的皮毛，因爲可以隐藏在草木之中……世間萬事萬物，都在做着這樣的事情，或者說卑鄙，或者說無所不用其極，總的說來目的隻有一個，要麽就是讓自己盡可能的活下去，要麽就是繁衍，僅此而已，地球上的人類之所以會認爲自己是多麽的高級，會淩駕于這些之上，那是因爲人類世界趨于穩定，沒有太過強大的外敵，最大的敵人反倒是人類自己，相對安穩的狀态之下，讓人們産生了諸如道德之類的麻痹自己的思想。”
“你這麽說……我好像有點不太認同。”
“不認同就不認同吧，不過這些事情你就是改變不了的，五界中跟三生界不同的，跟地球更是不同，每個人想要在其中生存下去，都需要花費更大的氣力。地球上的人類總害怕戰争，認爲戰争是多麽的恐怖與殘酷，但即便是最兇殘的戰争，依然會有很大一部分人可以苟延殘喘到最後，因爲大家都是人，終其根本隻是利益或者信仰的不同，卻依然是同類，但在五界之中就不一樣了……霞的事情你是知道的，隻是因爲族中有些不成器的家夥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就遭到了滅族的災難，她說的很簡單，說烈陽族一共死了多少多少人，但你知道嗎？她關心的僅僅是烈陽族的族民本身，事實上當時依托于烈陽一族生存的其他種族人類，數量已經超過了一百三十多億，比地球巅峰時候的人數還要多上一倍，而這些人也随着烈陽族的覆滅而全部被殺光了，至于那些人……呵呵，就算是烈陽族唯一幸存者的霞，也不認爲他們的死亡是多麽重要的事，根本不會跟你去說。就像是地球上的普通人住在一個房子裏面，房子被燒了，裏面被燒死了三個人，但沒有人會去關心屋子裏面其實還被燒死了十五隻老鼠兩千隻蟑螂還有十二萬的白蟻。更不要說生活在微觀世界中的億萬細菌……是的，五界就是這樣一個狀态，沒有所謂道德的束縛，隻有強權者定下來的諸多看似不合理的規矩，然後那些不夠強大的人，生活的跟細菌的狀态其實也差不了太多。”
“嘶……”
乞兒吸了一口涼氣，沉聲說道：“我去過五界，但我見到的終究太少，聽你這麽一說我才明白那裏到底是一個什麽地方。如果有可能的話，我真希望三生界跟五界不會發生任何關系。”
“可惜已經晚了。”宋小小攤了攤手說道：“現在的三生界……自從你回來，打開這條通道之後，就已經真正算是五界的一部分了。”
說到這裏，宋小小轉過頭看向乞兒，看的很認真，甚至表情有些戲谑。
她笑了一下，然後平靜的問道：“現在你好好想想，三生界是被當成飼養場好，還是變成可以被别人肆意蹂躏的地方好？興許三生界中也會跑出一個不知輕重的家夥，管不住自己的嘴，不小心罵了五界中某位大佬，然後整個三生界就全都被處死……哪個比較好？”
“哪個都不好。”
“呵呵，你是小孩子嗎？人生在世，總要做選擇題的，隻有孩子不用，因爲家長會做出選擇，并且把選擇的後果承擔掉。”
乞兒眨了眨眼睛，然後攤了攤手說道：“不行，我是玄門正宗唯一傳人，盤古正道在人世間唯一代言，雖然我不想，但我就是三生界的王！我不做這種選擇題，我要走出一條其他的道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