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擡起頭看着已經幾十層的高樓,突然又愣住了。
是啊,利益與危機并重啊!
自己怎麽隻想着好事?如果建成了,那真的是好事,榜樣的力量建造起來,信仰的力量也貫徹人心,光是這兩點,就掌握了一半的統治合法性了!
但能建成嗎?失敗了可就完了,怕是要被千夫所指,變成世界的罪人了!
原本這劍樓還隻是他們自己的事,失敗成功與否,跟外人沒有屁的關系,但現在變成了全天下的事,如若失敗,就給了所有人放棄的理由,給了所有人頹廢的借口,并且很容易成爲那些剛剛受過災,苟延殘喘到現在的那些人,發洩心中怒火的一個出口!
來自全世界的怒火要如何平息?宋百斤自認還沒有擁有這樣的實力。
那進而導緻的,怕是萬劫不複!
想到這裏,宋百斤便是一頭冷汗冒了出來。
趕忙跑到設計師的屋子裏面,正要問話,卻看到屋子裏面就隻有一個老頭坐在桌子面前,目光呆滞的看着設計圖紙。
“咦?你是誰?設計師呢?”
那人轉過頭來,說道:“我就是啊。”
“啊?”
宋百斤愣了一下,看着對方好似六七十歲的臉,隐約間還是有點像設計師的。
好一陣才恍然大悟道:“你……你咋衰老成這個樣子了?”
“有……有嗎?”
設計師趕忙翻出一面小鏡子照着自己,然後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就哭了。
“想當年,我也算是玉樹臨風,豪車開着,美人相伴,夜場風流……現在……我快要被你們給逼死了!你們殺了我吧,給我一個痛快的吧!”
“呃……這……”宋百斤撓了撓頭說道:“我知道現在可能不合适啊,但我必須先問一嘴啊,咱們這棟樓,到底有沒有機會建起來?”
“建個屁啊!怎麽可能呢?你們要想玩死我,就直接弄死我好了,犯不着這麽折磨人吧?!”
宋百斤聽他語氣,這心就開始往下沉。
然後咬了咬牙,坐到他的面前,沉聲說道:“現在這件事,已經不是咱們自己的事了,看你這樣子,怕是最近也沒有去看新聞,你打開電視,你看到的肯定是各個方面對咱們這棟劍樓的全方位報道,現在這件事已經是全天下的事了!如果失敗……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跟你保證,我們不會弄死你,反之你隻要走出這個範圍,就會被老百姓活活咬死!”
設計師愣住了,抹了一把眼淚,跌跌撞撞跑到旁邊,手忙腳亂打開電視,看了大概十分鍾,便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回到宋百斤面前。
毫無征兆的突然暴起,直接撲到他的身上,張開嘴就往他的身上咬,還大聲吼道:“我咬死你個龜孫!你這是要害死我了!”
宋百斤現在桐皮鐵骨,自然不可能被他給咬傷,皺了一下眉頭,苦笑道:“我說……反正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與其你這樣不智,還不如想辦法把這棟大樓真的建起來呢,對了,大師給你的内層設計,你千萬不要弄錯了,就是一厘米的距離都不能有偏差,要是有了,誰犯的錯誤就把誰淩遲了。是的,淩遲!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當做所有人的面前,脫光了洗幹淨了,一片一片肉割下來,當着你的面喂狗,再給你現在最好的藥,吊着你一口氣,别說三百六十刀三千六百刀,就算是三萬六千刀那也是割了!”
“你……你混蛋!”
“哼,都要死的人了,還分什麽混蛋不混蛋的!反正我是想好了,到時候真的建不起來,那肯定是要跟全世界人民謝罪的,總要想點辦法去緩解他們的憤怒,那就用殘酷來做這件事,把包括你在内,還有那些所有的工人,全部給淩遲了,全世界直播,我想這樣震撼的場面,也足以控制住全世界人民的情緒了,起碼他們會恐怖,而恐懼是面臨這種事情最好的藥,不是嗎?”
“你!你就是個瘋子!”
“哈哈哈,你總說自己被逼瘋,你也就是嘴上說說,看我,那是真的被逼瘋了!”
設計師不敢說話了,趕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小心翼翼的看了宋百斤一眼,然後就開始了無聲的哭泣。
眼淚落在圖紙上,噼裏啪啦的響。
“别哭了!”
宋百斤大聲呵斥起來。
果然,設計師立即就将哽咽給憋了回去,臉上硬生生憋得漲紅,拼命用袖子擦着止不住的眼淚,表現出自己的盡力,但就是沒辦法真的不哭啊。
宋百斤看着心煩,也就離開了這裏,反正該說的都說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但還是對守在外面的士兵說道:“注意着點,别讓他自殺了,現在這家夥有點脆弱。哎,溫室裏面長大的家夥,一個個真的是不堪重用,有才倒是有才,但……哎。”
三千名士兵已經就位。
此時他們面臨的是十分悲慘的訓練生活。
是的,可以用悲慘二字來形容。
曾經的他們,每天早上負重一百斤左右的木樁進行二十公裏拉練,然後吃早飯,然後再進行槍械訓練,近身搏擊訓練,隊列訓練,再中飯,再拉練,再實彈演習……
等到晚上吃過了晚飯,所有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覺,但還不能睡,需要集體去泡澡,科技進步說帶來的合理藥浴,能夠讓他們超負荷運轉的身體得到最好的修整。
最後才能是睡覺,正好七個小時之後,第二天的訓練就又開始了。
但就是這樣密集高強度的訓練,幾乎會要了普通人性命的訓練,并沒有讓他們太難接受,更不會有想死的感覺,反而會覺得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什麽魔鬼訓練,悲慘訓練之類的,他們是一點都沒有這種想法。
但才來這裏幾天的時間,他們就真正感悟到了什麽叫做悲慘的訓練。
這樣一群堪稱鐵人的家夥,每一個每天都被折磨的想死,甚至還真的有人準備自殺。
整個訓練何其恐怖,自然顯而易見。
而看管設計師,還有監工的工作,即便是眼睛不離目标,隻能站着,偶爾奔跑,每天也隻能睡三四個小時,但這依然是整個訓練營中最好的工作了。
爲了這份工作,那是需要打破頭的,需要在每日結束後的小規模比武中勝利才能有競争資格。
監管的時間對他們來說,就是抽到了上上簽,是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