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的臉色絕對特别的難看。
“那……那個……”那人沉默了好一陣,才幹澀的說道:“那些話絕對不是我說的,相信我,我的聲音都不是那樣的,您聽,我的聲音是帶着一種成熟的深沉,絕對不是那種惱人的尖細。”
乞兒嘿嘿一笑,說道:“哦,我親愛的朋友,我真的相信你說的話,這是我作爲朋友對你的承諾,但我可愛的朋友,我真的不确定太皇天的人是否會相信,我覺得這個錄音中的聲音實在是有夠特殊,甚至十分優秀,讓人隻要聽過一遍就無法忘記。反正我是不會忘記,朋友覺得太皇天中的人是善忘的嗎?”
沙暴巨人顫抖了幾下,沙子從堅實的身體上紛紛掉落,看起來特别可憐。
他聲音更加發顫,說道:“是啊,朋友,我們絕對不應該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的認知之中,我覺得我們可以不讓他們做這種選擇,更不需要讓他們判斷這種無趣的是非,這會給崇高的太皇天神人們填上很多麻煩的,我們盡量還是不要給他們弄出麻煩才是,您說對嗎?我最最珍重的朋友。”
乞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道:“你可能會擔心給他們麻煩,但我卻不是很擔心。太皇天?我仔細想了很久,也沒發現自己有什麽需要怕他們的,不是因爲我比他們要強,而是因爲我覺得自己隻會給他們帶來好處,甚至可以幫他們内部解決一個膽大妄爲,侮辱神聖的家夥。”
“你!”
沙暴巨人立即激動起來。
乞兒瞬間就感受到了殺氣。
其實現在沙暴巨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殺人滅口。
但他并沒有這麽做。
這也是乞兒早已經料定的事情。
殺人滅口,那是需要很大魄力的,是内心強大的人才能做出的事情。
至于面前的這個家夥?
用一句白癡來評價的話,好像對白癡是一種不太友好的侮辱。
他就是一個沒腦子的人,一個會被自己情緒所左右,自己沒吃藥就能嗨的起來的人。
才幾句話,他就把自己的來曆說了,那個所謂的太皇天,而且在言語之中流露出很多太皇天的規矩和規則。
這種信息對别人來說興許沒用,但對乞兒來說,就真的太足夠了。
三生界的神,怎麽來的?自從跑到五界,乞兒就發現那些傳說中的神真有可能是來自于五界,或者說是三生界之外!
也就說每一個三生界中的傳說中的人物或者宗教,都有可能在三生界外找到原型。
而這個太皇天,說不得就跟可蘭國的那個宗教有很大的關系。
那個宗教是可怕的。
乞兒很少會做出這樣的評判,但事實如此。
每一種勢力都曾經強大過,因爲強大而做過侵略者。
侵略的第一步是戰争,第二步必然是同化,這樣才能達到真正統治的目的,而不是單純的搶劫。
但那些勢力總有弱勢的時候,總有失敗的時候。
統治消失不見,人不見了,同化的手段也會不見。
比如宗教,一個宗教背後的勢力勝利了,那麽它統治的地方全部會轉變信仰。
等它失敗了,這個被它統治的地方就會回歸他們原本的信仰,将一切跟那個勢力有關的東西碾壓掉,趕出去。
但可蘭國卻不是這樣,他們侵略了,占領了,同化了,然後最終失敗了。
但那些被他們統治過的地方,卻并沒有改編他們已經被改變的信仰!
佛教侵略過的地方,就是佛教之國,等佛教敗了,那個地方就會改變信仰。
但可蘭不會。
那些被侵略過的地方,從宗教上徹底變成了他們!
這是一種怎樣的力量?
用句中原的話說,那就是一種能讓人忘記自己祖宗的力量!
所以在三生界它已經如此強悍。
那麽作爲它的本源的太皇天,又該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乞兒一直很怕那個可蘭。
不是害怕它的力量,而是害怕如果自己了解它,自己就不小心變成了它。
關于信仰,關于文化,世界上有兩大奇怪。
中原,誰侵略我,誰就變成我!大和族那個島國應該慶幸自己曾經的失敗,因爲即便他們赢了,這世界上也最多多出一個大和省,還有就是把中原的民族數量添加一個。
可蘭,我侵略誰,誰就變成我,如同癌細胞一樣的存在,也是全曾經的世界上唯一可以跟中原的“傳統怪圈”去抗争的家夥。
直到五十多年前,也隻有他們在中原的泱泱文化中苟延殘喘。
如今出現了科國,更是将信仰提高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高度,再加上以中原爲主的武國文化侵襲……事實上乞兒原本認爲除了這兩種勢力之外就不可能再存在另一種勢力了。
然後可蘭國就從兩大巅峰之中抽身而出…
這不能不說,他們可真是詭異到可怕!
甚至讓乞兒都沒有自信去接觸他們還能不被他們所影響。
不接觸,不了解,不關心,不重視,說不定才是對抗這種魔咒的唯一方法,戰争都不行!
所以乞兒如今要在去可蘭國看看之前,還會在這裏跟沙暴巨人來一場勾心鬥角的奇怪的戰鬥。
是的,乞兒是沒有信心的。
他懼怕的從來不是可蘭國的武力,也不是那些空降的神明。
而是害怕着可蘭國的同化能力。
甚至就連面前的這個傻子,都在做着一種并不算啥的決定。
不跟乞兒打。
打,無外乎幾種可能。
赢了,最好的情況是将乞兒擊殺,殺人滅口一了百了。
或者沒殺掉,被乞兒跑了,自己的錄音會被傳到太皇天之中。
平局,自己跑或者對方跑,或者直接分開,自己被告發的事實不變。
敗了?那就比較慘了,要麽就自己被殺掉,對方連威脅自己都剩了。
要麽自己逃走,對方就連追殺自己的過程都省了。
所以隻要動手,那麽多種情況之下,隻有其中的一種才能讓自己幸免于難,并且還需要事情做的極爲完美,堪稱最難。
其餘一切,對自己來說都不是好事。
那還打個屁?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虧?
所以他能做的,也隻是談。
沒有動手,而是長長歎了口氣,沙暴巨人瞬間變小,縮小成正常大小,一個其貌不揚的家夥就出現在乞兒的面前。
他苦着臉陪着笑,攤手道:“朋友,給條生路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