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來就是來了,緣分一樣,去了就是去了,沒有一絲情感。
再想要進入已經是不可能了。
有些遺憾,是的。
但也十分滿足。
因爲就在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心中的那個所謂的“神性”,消失了!
别人都認爲神性是成神的契機,是成就長生的途徑,但乞兒不這麽想,他覺得這是心魔。
如果世上真有心魔的話。
從這一刻開始,他還是一顆凡人心。
堅強無匹的凡人心!
打開門走出去,深吸一口氣。
村莊裏看起來陽光普照的,但空氣其實有點涼,也正好讓他清醒一些,神清氣爽。
“你這個家夥還挺不一般的。”
獨臂美人一隻手背在身後,歪着頭有些俏皮的說着。
乞兒輕輕笑了笑,說道:“沒什麽,就是突然間迷失了。”
“找回來了?”
“嗯,找回來了。”
“那便好。”
獨臂美人笑了,她原本就美,這樣一笑更美。
這讓乞兒隻能呆呆的看着她,不是心動,而是一種震撼,一種感動。
爲這世間的美好而感動。
不過他還是看向那條斷臂,心中總是覺得稍微有那麽一點凄涼。
獨臂美人說道:“不過你昨天晚上到底在幹什麽?怎麽發出來一種特别有趣的氣息?”
乞兒愣了一下,說道:“有嗎?我不知道啊……”
他說的是實話,自己想的那些東西,他自己認爲是可有可無的,甚至是毫無用處的。
獨臂美人想了一下,然後聳了一下肩膀說道:“哦,我信你。”
随後就離開了,還打着哈欠。
一群村民也都在附近看着這個方向,見乞兒望過來,他們很快速的離開了。
這把乞兒弄得有些迷糊。
九微嘿嘿一笑,轉頭看了一眼茅草屋,說道:“昨天晚上可真是吓死我了。”
“到底怎麽了?我怎麽了?”
“你怎麽了我不知道,她說的什麽特殊的氣息我反正是沒領悟到,是他們把我吓到了。”
“他們做什麽了?”
九微指了指茅草屋說道:“你自己看。”
乞兒看過去,就發現原本雖然破舊但還算整潔的茅草屋,此時上面已經千瘡百孔,還有無數劃痕,好像是被指甲硬生生撓出來的一樣,畢竟每一個都是四條四條的。
“這……”
乞兒很容易想象得到,大黑天的,一群骷髅在房屋附近拼命的想要進來,卻進不來,于是用骷髅手掌不停的撓……
他也知道爲什麽獨臂美人一定要背着手,看來她那隻手掌是撓傷了。
“咦……”
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乞兒苦笑道:“這個村莊還真是奇怪啊。”
“對你來說,這裏自然是奇怪的。”
獨腿壯男湊了過來,看了一眼茅草屋,嘿嘿說道:“不過我很好奇,你怎麽對這裏的事情一點都不驚訝呐?”
“我應該驚訝嗎?”
“應該。”
“必要嗎?”
“嗯……好像也沒什麽必要的。”
“那我就不驚訝了。”
“哈。”
獨腿壯男笑了起來,說道:“那你就不好奇這裏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乞兒道:“我問了,你會告訴我嗎?”
“不會。”
“我就知道。”乞兒笑了笑,說道:“這人比較懶。”
“我看出來了。”
獨腿壯男又是忍不住一陣笑,然後說道:“好了,你先養身體吧,養完了身體,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來做呐。”
“哦,好的……”
“對了,挖地的事情你也盡量停下來吧,還是養好身體要緊。”
“哦,好的。”
乞兒放下剛剛拿出來的月鏟,然後就走到一旁,盤膝坐在地上,深吸一口氣,好像是開始修煉了。
獨腿壯男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像特别的欣慰,剛要轉身離開,突然又轉過頭來問道:“你平時修煉是不是不用這種打坐?”
“是的。”
“哈哈哈,我就知道!”
獨腿壯男大笑着離開了。
……
說是修煉,其實乞兒根本不用怎麽修煉。
他身上之前的傷勢很重,但明顯已經被他們給治好了,他們雖然不說,但想必花費了極大的心力物力。
他現在隻能等着剩下的傷勢自己養好,經脈的修複,神魂破損的修複,都需要時間,而不是藥物或者什麽治療手段能夠做到的。
時間才是最好的藥。
當然,它也是最緻命的毒。
這個村子都很好,唯一讓乞兒有些不自然的,就是他們不吃飯的。
不吃飯不喝水不睡覺。
乞兒問過這件事,特意找到獨臂美人問的。
然後她就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乞兒的身體,随後舔着自己的嘴唇說:“等你再胖胖的,我們就吃飯。”
吓得乞兒好長時間都不敢見她。
不過說來也挺奇怪的,在這裏不吃飯不喝水,也不會感覺到饑渴,而且這麽長時間下來,他還真的有點變胖了。
這村子奇怪的事情還挺多。
比如那些永遠在玩耍的孩子,他們就是在和泥,然後用一些泥巴捏出一些極爲驚豔的事物,捏出人來,會給人一種那就是活人的感覺,捏出建築物,上面一個窗戶下面窗框的細微裂痕都有,細緻的可以用“神乎其技”來形容。
然後在一件作品馬上就要完成的時候,孩子們就會大笑着将自己手中的藝術品直接推倒,大家圍在“廢墟”上哈哈大笑,興奮的不得了。
幾個老人在下棋,就永遠在下棋,有時候一盤棋要下兩三天,兩三天就是外面的兩三個月那麽久。
下棋的人不急,觀棋的人也不着急。